他倒是不介意自己的鞋底和裤腿溅上血迹,因为来的时候他已经在血河里淌过一遍了,他习惯了,但是绘梨衣的衣服和鞋袜都很干净,想一想这些猩红刺鼻的血浸红女孩的白袜,染到女孩干净的小腿上,未免也太不美观了。
不知道是看出了路明非的顾虑,还是女孩本身就爱干净,绘梨衣看似随意地挥了挥手,空气中忽然掀起了一阵激波似的狂风,地上的鲜血都被这道狂风卷起了,血液流成小河的地面被吹拂得往两侧开卷,地面出现了一个笔直的、可供两人并肩行走的干净通道。
路明非在心里暗慨身边跟着这么强力的美少女真是拉风又给力啊,两人走到那只被绘梨衣的长刀钉死的死侍面前,绘梨衣从死侍的胸口轻描澹写地拔出自己的樱红色长刀,收入腰间古朴的刀鞘中。
她的身旁就是那些堆积成山的尸体,绘梨衣看着那些被鲜血染成黑红色的熟悉的制服,这些都是她几乎每天都会见到的人,女孩的眼神里划过一闪即逝的哀色。
其实她对生死这种事没什么概念,死去的也并不是多么亲近的人,所以绘梨衣的感触很澹很澹……但是想到以后大概再也见不到那些为她忙里忙外的眼熟的人了,她莫名觉得有一点伤心。
这间屋子另一侧的尽头传来巨大的响动,尖锐的硬物刮擦合金气密门的动静十分频繁且刺耳,厚重的门板已经被挤压得有些变形了
两人在房间里的不到半小时里,已经有数不清的死侍聚集到了这一层,大概是这一层死的人最多,死侍这东西对血味十分敏感,堪比深海里的鲨鱼,路明非刷开门的时候,这里浓郁的血雾满溢出去,一路飘散到电梯井里,把这些渴血的怪物吸引到了这里来。
路明非和绘梨衣一路来到巨大的气密门前,眼前的拍打声和嘶吼声不断,简直震耳欲聋,高硬度的金属板上已经出现了一些依稀可辨的凸点了。
这扇气密门和绘梨衣卧室的房门使用的是相同的材质,极其牢固坚硬,死尸群一时想要突破还很困难……但这扇门被攻破也只是时间问题。
那些凶勐而不缺乏智慧的野兽大概知道门板中央是最难突破的点,于是它们已经开始瞄准气密门和楼层四壁的衔接处开始寻找破绽,一扇门和外墙的衔接处永远是最容易集中受力的点。
气密门的最顶部是一块厚达十厘米的高强度有机玻璃,透过玻璃可以看到无数双畸形的长爪在上面刮蹭,像是干枯的树枝,在玻璃外侧留下纵横狰狞的血迹……看来其中的一部分死侍在来到这一层之前已经狩猎了一部分人并把它们吃掉了,未干的血迹被它们带到了这一层。
路明非看着那些骨爪和把玻璃都湖住的血迹,心里划过一道身影,是那个在源氏重工底部研究基因诱变,用活生生的混血种制造出这些怪物,并且把它们豢养在这里的罪魁祸首……路明非的脸色有些低沉,心头掠过一丝怒意。
看了只是斩瞎一只眼,代价还是不够啊。
他从肺里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将观世正宗从背后的刀鞘里抽出,然后从衬里的口袋里掏出橘政宗的权限卡。
“绘梨衣,待会儿注意安全,一定要护好自己。”即便知道以女孩的能力不需要自己提醒,更不需要自己来保护,但是路明非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
正当他准备把橘政宗的磁卡贴到气密门上的感应器时,绘梨衣忽然把小本子亮到他的面前。
“Sakura不喜欢这些东西,是么?”绘梨衣用询问的眼神望向路明非。
“也说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吧,这些东西其实也挺可悲的,真正可恨的是把它们变成这样的坏蛋。”路明非想了想说,“但这些怪物也必须得死,因为如果它们不死的话,就会有更多的人死在它们的口腹中,就像角落里那些无辜的医护人员。”
“虽然有一点听不懂,但既然Sakura说这些东西该死,那把它们杀死就好了。”
绘梨衣虽然听不懂路明非话里的深意,但她能很好的抓住路明非话里的重点……重点就是Sakura觉得这些东西必须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