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翼猛然睁开眼,倚靠的身子正了正,毫无痕迹地挪开些距离,他对上慌乱的眼,平静道:“哪学得礼仪?姑娘家总爱看不该看的。”
在映月楼如此,此刻也是。
孟采冷静下来,知道他话的意思,无言以对,低着头沉默。他说的礼仪,她从未学过。
几息后又听见他道:“方才是我失礼,见谅。”
他是说在映月楼的事吧,其实她做得也不妥,当是扯平了。孟采嗯了声,面色平静无波澜,内心却涌起一丝雀跃。
这是不是近了一步了?
马车骤停,停在黑暗狭小的巷子口,一点灯火都没有,暗沉沉望不到头。空气寂静了片刻,相对无言。
孟采揪着裙摆,抿抿唇,半响没憋出一句话来。她睨了眼,平复好情绪,刚想开口,就听见沈翼缓慢,没温度地道:“姑娘家要矜持,懂羞耻,知进退。”
这是说她不知羞耻,不懂进退吗?
听着这话,方才心里的那点欢喜一丁点都没了,剩下的只有失落和难受,如今,他竟是这样看自己的?
孟采说不出的委屈,想直接了当的讲清楚,又怕他误会,将她当成了攀附的小人一样。
唇瓣张了又合,清亮的眸子渐渐暗淡,泛起朦胧水雾。她抬头,倔强地挺直背,咬牙道:“你自己都管不好,还想管我。”
她的嗓音软绵绵,尽管说着怒意的话,也毫无威胁力,听着像娇嗔般。
沈翼一愣,坐正了身子盯着她,氤氲水润的眸子楚楚可怜,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那张唇被咬的渗出血丝,红点刺眼。
他眉心打结,反应过来方知自己的话说得重了些,可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别用那样的眼光瞧别人,不是谁都像他一样,是正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