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看向周 洛,笑着问他:“想吃什么?”
“随便。”周 洛靠在车窗上,没给他半个眼神。
“那行,”李旭毫不在意,他笑弯了眼,语气里带着宠溺地意味:“你要是累了就先眯一会儿,等到了我叫你。”
周 洛想说他不累,可不知道怎么的,可能上了一天的课真是累了,也可能是车内的音乐太柔和,还可能是奶茶过分甜腻……
总之,在李旭说完没多久,周 洛真就困意袭来,他抵挡不住,打算浅眯一小会儿,却不知不觉睡熟了。
周 洛睡得很难受,可他却怎么都醒不过来,就像被困在一个又一个的梦境里,那些望不到头的梦境将他死死裹住,他拼命地挣扎,喊叫,都无济于事。
周 洛的头一阵一阵地刺痛,仿佛马上就要炸了,他难受地蜷缩身子,虔诚地闭上眼睛,祈祷着谁能来救救他。
下一秒,他好像听见了杨进的声音。
“哥,还难受吗?”
周 洛艰难地睁开眼睛,还没倒出功夫思考,胃里的酒精便翻江倒海,迫不及待地要涌出来。周 洛趴在床边对着垃圾桶干呕两下,什么也没吐出来,只留下两滴生理泪水。
杨进半跪在地上,慌乱地拿起纸巾替他擦拭:“不能喝还这么逞强。”
周 洛很是不悦,“你……考了高分,我开心。”
“舌头都捋不直了,”杨进边吐槽,边将他重新扶上床,“你躺着别动,我去给你接点热水。”
周 洛的脑袋昏沉,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眼见杨进要走急忙起身将人拥入怀中,口中支吾着:“别走。”
“别……离开我。”
第62章 白琵鹭
2016年4月末
“青山村到了,前面的把自个的鞋都看住了,一会下车让人踢没了可别叫唤。”售票员站在客车头,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周 洛疲惫地睁开眼睛,长舒一口气,终于是到了。这一夜过得格外煎熬,长途客车搭着一排排上下床铺,他还是第一次瞧见。
刚开始觉得挺新奇的,可随着夜逐渐深入,满车厢里弥漫着汗酸味、烟臭味和脚气味,令人作呕。周 洛靠着窗户,强忍着没从车上跳下去。
车辆停稳,周 洛一刻也待不下去,急不可待地冲下了车。天气阴沉沉的,周 洛站在车旁大口喘息,等着售票员取行李。
售票员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最瞧不上的就是周 洛这种装作城里人的农村人,她将行李扔下后,头也不回地上车,指挥着司机继续前行。
周 洛瞥了一眼客车尾,骂了声“傻逼”,然后活动着肩膀,凭着记忆中的路线,拖着行李往家走。
时隔六年,他再一次回到了乡下。
他四下打量一圈,还是记忆里那个样子,唯一不同的是路修好了,从一下雨能和泥巴的土路变成了平坦宽敞的水泥路。
他的第一反应便是:鞋保住了。
周 洛拉着行李箱,听着轱辘摩擦着地面,发出咯吱的声音。周 洛外婆家在村头位置,入院的小道边上生长着一棵上了年纪的老树,抬头便能瞧见,十分好找。
他顺着方向走去,刚走两步便被背包里的手机铃声止住。周 洛停下脚步,从书包里翻出手机,不耐烦地按下接听:“干什么?”
刘林森不管三七二十一,见电话接通后,对着屏幕便是劈头盖脸地一顿骂,“周 洛,你他妈的就是个大傻逼。”
周 洛无缘无故被骂,火气立即冒了上来,“你他妈才是傻逼呢,到底有没有事,没事挂了。”
刘林森咬着后槽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质问着:“就他妈因为谢姚跟赵一扬在一起了,你就要死要活的非休学一年?你说你是不是傻逼。”
周 洛不知道这逼从哪听到的消息,还真是可笑至极,他嗤笑两声,反问:“谁告诉你我是因为他两?”
电话那头的刘林森神色沉重,以为周 洛死鸭子嘴硬,丝毫不留情面地揭穿他:“全班谁不知道你喜欢谢姚,她前脚公开恋情,后脚教授就通知你要休学,你至于吗?参赛那事你就当被狗咬了,再坚持一年就毕业了,谁能瞧见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