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对待明诚时的表现,对于明知的解释,西戎王甚至没有应声,直接叫那早就心照不宣的事实落到了地上,明知却也只能应声出了这大殿。
等到人已经走远,西戎王这才回过身来:“呵,真当我看不出来他那些小心思!”
明知那点儿把戏到底还是嫩了些,西戎王早就有所察觉。
若说这明知能一直安安分分也就罢了,却是成了这等为一己之利就能将家国当做筹码的东西,西戎王更不可能当做儿子来看——若不是还有几分磨砺诚儿的作用,西戎王早就不想留着这么个败类。
“野心可以有,若是真有那叫百姓过好的本事,做个理政的王子也没什么不可……为了对付诚儿,竟是和那从不待见自己母亲的母国联手,当真是个好样的!”
西戎王越想越气,这若是换了明诚,恐怕又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顿好打。可对于明知这么个从襁褓里就没被西戎王抱过的儿子,西戎王甚至连动手的心思都没有。
“你又将诚儿关起来了?”孟静听闻明知被禁足之后,便已然猜到西戎王现下里的状态,没叫人通报便悄声进了大殿,“好话不得好说,改日叫人同你生了嫌隙,便舒坦了!”
西戎王没搭话,只是站起身来。王后孟静干脆自顾自的坐到了一旁去,等着前者想明白了自己开口。
“那点拙劣的手段都要被人害了去,白要我在他身上操心这许久!”孟静不说话,西戎王果然自己忍不住了,“便是顾念所谓的兄弟情义,人家尚且不念,怎就他执迷不悟?”
孟静知道这是西戎王又想到了老西戎王和那群所谓的兄弟,只在一旁由着西戎王说着,半晌儿听见后者的语气缓了下来,“我下手可是有些重了?往后我……”
“只由着你那性子,早些将诚儿达成残废便好了”西戎王教育没错,只是每每做出那差一点便能毁了孩子一辈子的事,过后便是认识到了自己问题,却也不知长个记性。
西戎王如今能听进去的,恐怕只有孟静的话,若不是当年孟静的陪伴,恐怕老西戎王那一套早就叫他活不到现在。
“总叫诚儿长记性,我见最不长记性的还是你。”
“是是是,皆是我的错,往后我自然会注意着分寸。”西戎王知道就是不改已然不是一次两次,所幸还能听得下去劝,便已经是难得。
“我见明知方才出去……”
孟静一提起明知来,西戎王倒是不乐意了:“你母子两个都当他是个好的,可知道算到诚儿身上那些事全都是叫他惹出来的?”
“打小你便不将明知当做孩子来看,莫要觉得我不清楚。”和亲的事又不是孩童之过,若是可以选择,恐怕王妃也不愿意要这个孩子……老一辈的恩怨情仇,又为何要赖到孩子身上?
“又不是明知自己想要被生下来的。我都尚且没有怨过那孩子,你又何必将人逼到这般田地。”
没有感受过来自父亲的温暖,母妃又总给他灌输是他们对不起王后的思想,这时候但凡是母国伸来橄榄枝,恐怕是个人都要顺着走的。
因而孟静其实说的不错,若是西戎王能对明知好一点,哪怕只是不把这孩子当做是个可有可无的物件儿,也不至于叫明知成了如今这样。
“他不知他母妃被北僻国如何对待么?”
西戎王在气头上,可是脑子灵光的很,将明知那点儿心思摸得清楚:“如今倒好,恐怕还要觉得是他母妃不知争抢,亏待了他罢!”
“那你也不能只与他指派十几人便叫他孤身远赴……到底还是个孩子,若是能改过来,也未必没有回转的余地。”孟静其实是心疼明知的,很多事不该由孩子去承担。
“便是你这般,才叫诚儿总不在乎这兄弟如何利用!”
“况且若不是用我自己的人看着他些,到时候直接做出些通敌叛国的事来,在京兆城的静儿和明安又该如何?”
西戎王和孟静各有各的道理,前者显然是抛开了情感的理智,后者则是真真将王妃当成了个可怜的妹妹,只把明知当做没教育好的孩子,感性之外,确实有几分过分的善良。
二人少有的不欢而散,可到底是将对方的话放到了心上,开始仔细的琢磨着,或许是能叫未来的明诚和明知兄弟二人之间,有个更好的结局。
—丽国·京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