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燕厝平日做事鲜少有甚么差错……若是依你方才所说倒是有些可能。”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已经不是谁人负责的问题,选此三人做监考官其中不乏平衡,少了燕厝,倒是难寻一个与之身份、家世相仿的。
“陛下,微臣以为,此时若是要公主殿下做监考官应当不妥,临时换作他人,亦是不妥。”
“虽说临考延期实是不甚妥当,但却许是其中上策。”
郦璟沉默片刻,遂道,“如此甚好。”
“父皇,何不立一屏风于殿中,延上一个时辰,那燕大人总也该到了。”今晨,郦崇便被唤到了紫宸殿,聆听父训,查校所抄文章。
朝着青浦同皇帝各揖一礼,郦崇复又道,“父皇恕儿臣唐突,儿臣以为,父皇可于屏风后暗查众应考学子品性如何,凭此亦可筛去品行不端之辈。”
此法一举两得,其实算不得什么难得的妙计,皇帝郦璟同青浦皆是缘着拘泥于继往复试之形式,才难以想到这般处理之法。
倒是郦崇平日里从不消去想什么陈规旧矩,也少有人能与之约束,才这般轻易得了法子。
“早便定下来的规矩,哪里容得了你这般胡闹!”郦璟知道自己纵惯了儿子的性子,这面前也亏的是熟识亲人,要是换了孟中丞之流,明日朝中的重点,恐怕就是他这‘乱祖宗规矩’的皇子了。
青浦深知皇上不是做给自己看,不过是想要要给自家儿子长长记性,但此时身为臣子和晚辈,却合该是给郦璟搭一个台阶儿下,“陛下,微臣以为,殿下所言有理。”
“你们总是纵着他,到时候当真是半点儿……哎!”有人搭台阶儿,郦璟自然也是就坡下驴,遂是不情不愿道,“既然如此,便照此去做罢,小儿家戏言,莫出了问题才是。”
“殿下少有奇思,自然不会出了差错,陛下尽管放心便是。”
这边方才定下来解决之法,皇帝郦璟遂是命人将屏风抬入了太极殿中,自己亦是紧随其后步入大殿。
那边那侍卫也是个有心眼儿的,听了青浦所说便放缓了带队的速度,尽量与青浦留出了时间。
以至于两拨人自大殿前后同一时间入了太极殿来。
甫一进门,按侍卫引领一一坐下,众学子便看见了桌案上的卷题——皇帝特地嘱咐宫人莫要移动任何物件儿,只要看看可有人偷奸耍滑,借着这未开考的时候抢占先机。
当皇帝的见的人多了,什么清官奸佞、三教九流……果不其然就将那趁机的学子逮了个正着。
未免打草惊蛇,惹得那群本有心讨巧预先作答的不敢妄为了,郦璟并未声张,只不过在屏风后暗自记下。
此等行为乃是德行问题,按理罪同作弊,不秋后问斩尚且是皇帝开了恩。至于其三代后生,期功之亲,自然是走不得科举这条路的了。
眼见着到了时辰,主考官青浦却迟迟未有宣布开考的迹象,下方众学子如何品性,显然是愈加明显。
这边搔首踟蹰,那边东盼西望,或有手足颤抖者,或有蹙眉耸目者,郦璟俱是一笔笔记下,这些人便是答的如何,也得不上甚么好官了……
“姚熙?”
方才见姚熙敛目浅息,青浦甚是放心。此时姚熙一动,屏风前后众人心思,都不免为之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