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大哭一场，又明白没人会在乎自己的眼泪。

想要被听见的那个人，根本不会在意，也不屑听见他的声音。

“小叔……”

迟璟哽咽了一下，红着眼睛看着对面颤抖挣扎的男人。

“迟胤，你当初抛下父母亲人远走的时候，可曾想过将来有一日会落得这个下场？”

“你在离家的那些日子里，是否后悔过自己的决定？”

……

在确认了鸦对于文筱这个人有强烈的反应之后，特调组的人搜集了所有关于文筱的信息。每天拿到鸦的面前进行刺激性治疗。

一开始鸦在看到关于文筱的那些照片和信息时，都会给出反应。

但随着次数增多，这样的反应越来越小。到了后来，甚至可以做到面不改色。

就像是体内的病毒对药物产生了抗性，逐渐失去了治疗作用。

“怎么办？他现在对文筱也没有反应了。”

“还要继续吗？”

“迟家那边有没有进展？迟璟这几次过来见他，都是什么反应？”

“老样子，毫无进展。”

负责人看着毫无进展的调查结果，愁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最后只能继续求助蔺诀，希望蔺诀能够把宫司辰跟柳晞带来。目前的情况来看，只有宫司辰和柳晞或许有办法从迟胤身上得到他们想要的结论。

但蔺诀的回复却是：“我也联系不上这两个人，要不你们等下次直播？你们也知道，他们两个要是想玩失踪，一般人根本找不到。”

负责人被堵得无话可说，只能作罢。

……

迟璟又一次坐在鸦的对面时，情绪已经很平静。没有了第一次在特调组见到这个人时的激动。

而他对面的人，再听到文筱，或是其他任何以前可能熟悉的人的名字时，也不再给予任何回应。

就仿佛，他们彼此真的就是从未有过交集的陌生人。

许久之后，迟璟才缓缓开口道：“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见你。”

对面的人垂着头，没有反应。

迟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嗤笑一声，说道：“说实话，比起第一次见你，现在的你安静的反而不正常。”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个人时，他满脸不屑地看着自己，叫嚣着特调组都是废物。

几天的时间，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倒像是彻底对他，或是特调组的手段失去了兴趣。

迟璟盯着对面的人看了一会儿，眼神复杂。

他已经从蔺诀那里知道了关于小叔的事情，虽然知道的不全，但大概了解到，此刻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完整的小叔。

他的记忆被清空，并且随时随地会再次被更新覆盖。

他永远都不会记得三个月之前自己认识的人、做过的事。比起人，他更像是一道设定好的、冷冰冰的程序。

正是因为知道这些，迟璟更不敢把小叔的事情告诉家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