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的脑回路不能以常人角度去理解。
在意识到自己从高空坠下的那一瞬间,我的大脑里并没有产生些诸如恐惧与慌乱的多余情绪,反倒是非人般的理性牢牢占据上风。
我的第一反应是抓紧神威的衣角,同时另一只手尽可能的伸直,在急速的坠落中沿着凹凸不平的崖壁一路下滑,本能的找寻可以支撑重量的落脚点。
而比我反应更快的是神威。
他在下落的同时绷直了身体,脚尖在崖壁带落一阵尘土,随即轻轻一点,借力反手勾住了一棵长在路径上的歪脖子老树,靠着对方深扎在土里顽强的树根,强行稳住了身体。整个人半吊在了空中。
但因为有我坠在下面的原因,两个人的重量使光秃秃的树干发出了难以承受的咔嘣脆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
我的身体往下滑了滑,改为紧紧抱住他的大腿,两只脚也收拢上来,像是考拉抱树一样的姿势。
两个人就这样不尴不尬的滞留在了半空里。
夕阳渐渐西斜,我低头看了一眼望不尽的崖底,眨眨眼睛道:“所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就这样直接跳下去好了。”
“你想死的话自己去就好了,不要拉上我。”
神威摇摇晃晃的艰难保持着平衡,以至于声音听起来都有些咬牙切齿:“而且这个高度,就算是夜兔也凶多吉少吧?”
“放心啦,死不了。”我拍了拍胸脯,和他保证,“最多就是断两条腿而已,如果头朝地的话另说。”
神威:“……”
神威:“在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一点也不好笑啊?”
啊,是这样吗?
我挠了挠头。
“你这个人还真是没有苦中作乐的幽默感欸。”
“是你太缺乏紧张感了吧?!”
手心在刚才下滑的过程中被粗糙的土岩壁磨破了,但疼痛感几乎可以忽略。
我吹了吹自己手上的土,从下往上仰起头,摆出一副随便你怎么说的表情,无所谓地道:“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由神恩君来说说看好了,你觉得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神威闻言愣了愣,下意识看了一眼我们刚才掉下来的崖顶。
人掉落的速度是很快的,现在仅仅凭借肉眼,已经完全看不清那里了。
“……总之,还是先在这里等待救援吧。”神威犹豫了一下,说,“就这么直接下去也太危险了,不如停在这里比较好。”
救援?
等谁来救?
他妈妈还是我妈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