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钺愣着好半天,赵颖杰以为他不会回答,准备开回酒店,姜钺却忽然说了一个地址。
他导航开过去,是一片非常破败的城区,几乎可以用得上贫民窟来形容。他疑惑姜钺难道住在这种地方,姜钺突然叫他。
“停车。”
赵颖杰忙把车停下,发现前面是一栋新修不久的小楼,本来平平无奇,但和周围破败的建筑比起来小楼就如同宫殿一般。
“谢谢。”姜钺向赵颖杰道了谢就开门下车,把门回来时突然停住动作对他说:“替我转告严既锋,这里不是他该呆的地方,回去吧。”
姜钺说完转身走了,手里还抱着水快沥干的大衣,往前面宫殿般的小楼走去。
赵颖杰以为姜钺住在小楼,为了替严老板确认地址他没走,但姜钺半路拐向了一条小路。小路边有一块绿化地,算不上公园,只有几棵树和一个花台,花台前面有一把破旧的休息椅。
姜钺径直走去坐到椅子上,把大衣放在旁边,像有个人陪他坐一起般。
后面那栋新修的楼就是严越钦和他住过的房子新建的,那时他常陪严越钦坐在这里抽烟。
他摸了摸口袋,没有烟,只能把手拿出来轻拈着指尖,靠着椅背抬头望上了漆黑的天空。
旧城区的路灯很远才有一个,昏暗的光什么也照不清,朦朦胧胧映在姜钺身上,像在他身周起了一层雾,好像一不注意就会消失在这雾里。
赵颖杰看着姜钺,他并不是一个感性的人,这一刻却领会到了姜钺的孤独,不敢就这么走了,怕他走了姜钺真的会消失。
他把车停在路边给严既锋打电话,刚说完姜钺在哪儿严既锋就挂了。他懒得置喙严既锋这欠揍的习惯,坐在车里等着严既锋来,不知怎么等睡着了,等他猛然惊醒过来已经过了快2小时,连忙看出去。
严既锋开的车停前面的路边,人站在车头正对着姜钺坐的地方一动不动。姜钺也还坐在路边的椅子上,连姿势都没变,就像两尊相互守望的雕像。
这两人多少都有点毛病!
赵颖杰偷偷腹诽,又闭起眼睛继续睡觉,反正严既锋来了看着姜钺的任务就用不着他了。
严既锋已经站了大半个小时,他其实一直跟在赵颖杰的车后面,看着姜钺就那么愣坐了半天,不知道是在怀念什么,他实在忍不下去才把车开过来。
可他站了这么久姜钺都没朝他看过来一眼,终于还是走过去站到姜钺面前,拿出烟盒,抽了一根烟递向姜钺。
姜钺先是盯着烟,接着抬起头看他,眼中往外溢着惊讶。
他没等到姜钺接烟,干脆把烟收回来叼在嘴里,点起来后又抽出另外一根烟,不问姜钺要不要,硬塞到了姜钺唇上。
然后,他低下头去扶着姜钺的后脑勺,用他嘴上的烟把烟点燃,再挤坐到姜钺旁边,抽着烟什么也不说。
姜钺好一会儿才把烟摘下来,仔细地打量了半晌,是他喜欢的烟。他抽了一口,望着前面的无尽黑夜忽然开口。
“这烟是我小时候我爸常抽的,后来遇到阿、阿严哥,发现他也喜欢这种烟……其实我不喜欢抽,我只是、想念烟吐出来的味道。”
严既锋第一次正式从姜钺嘴里听到他这么叫严越钦,眼中的狠戾就如同黑夜里的黑铺天漫出来。
他猛地转头扳过姜钺的脸,一口烟全吐在姜钺脸上,看着姜钺的脸模糊在烟雾里,就如那天姜钺一眼望向他时,他的心狠狠地悸动。
严既锋对着姜钺蓦地又吸了口烟,勾过姜钺的肘子,低头就朝姜钺的唇吻过去,将口中的烟直接吐进了姜钺嘴里,狠狠纠缠过后才松开。
“现在起你只能闻我吐出来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