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语潇坐在二层看风景,这里看出去河面更开阔,岸上树木行人也看得更清楚,比起岸上的行色匆匆,船上就更显悠闲了。
京中这条河的河道不算特别宽,两船并行没有问题,若再多一条船就不行了,所以有船加速超过,或者对面来船交会时,坐在船边的人很容易看到另一只船的情况,若遇上熟人,打招呼还挺方便的。
前面的两只船上挂的装饰不知怎么着钩在一起了,正停在原地处理。冯惜租的船只能停下来等待。
贺语潇手臂搭在栏杆上,悠然地喝着茶。不多会儿,另一艘画舫从旁边赶上来,也无法往前走了,与冯惜这艘平行而停。
贺语潇一转头,就看到旁边画舫二楼打开的窗户内坐着傅听阑。
傅听阑看到她,似乎半点也不惊讶,微笑着冲她点了点头。
贺语潇赶紧起身,遥遥行了一礼,同时庆幸二楼就她自己,不然恐怕说不清楚了。
傅听阑没有避嫌的意思,反而走到了窗边,问道:“冯姑娘呢?”
“冯姑娘在一层。”贺语潇压着声音。
“那你怎么跑二层来了?”傅听阑这语气完全就是闲聊。
“姑娘们在一层喝果酒,我是一杯倒,实在参与不了。”这不是贺语潇谦虚或者不愿意喝找的借口,她就是不胜酒力,半杯都能直接把她放倒。
傅听阑乐了:“那你在那边岂不无趣?不如来我这边品茶吧。”
贺语潇自然是要拒绝的,她跑傅听阑那边算怎么回事啊?让人知道了还得了?
还没等她说话,傅听阑就又道:“不知道五姑娘腿脚怎么样?”
贺语潇一脸疑惑,这跟她腿脚有什么关系?
就听傅听阑道:“不知道五姑娘能不能从窗子爬进来,那样就不用让船夫停船架板了。”
这话一听就是开玩笑的,但贺语潇听着却很不爽:“我就是会飞檐走壁,也不会踏进公子船只半步。”
说罢,贺语潇把窗子一关,把自己和傅听阑隔绝开了。
傅听阑声音不高,但足以能让贺语潇听清了:“傅某失仪了,不是有意冒犯五姑娘,五姑娘不要生气。”
贺语潇也不是生气,就是觉得这京中第一美男子之前说话挺好的,今天怎么没个正形了?还是她之前看走眼了?
反正不欲再说,贺语潇索性把靠傅听阑那一边的窗子全关了。
还没等她坐到另一边继续欣赏风景,就听楼下丝竹声停了,传来冯惜的声音:“这是傅公子的船吧?”
“正是,冯姑娘近来可好?”又是傅听阑的声音。
冯惜:“好呢,听闻你前几日病了,可好些了?”
“好多了,趁今天天气好,出来透透气。”
“那就好,今天就不招呼你了,改天你到我们府上,我让大哥把新从南边带回来的酒拿出来招待你。”冯惜语气丝毫没有扭捏之态,那大嗓门贺语潇也是第一次见。
“行,请怀远将军等我几日,我便去府上叨扰了。”
“好嘞,求之不得。”
前面的船重新行驶起来,冯惜的画舫先动,傅听阑看着二层紧闭的窗户,笑出了声——这位五姑娘平时说话谨慎内敛,没想到生气起来还挺有意思,窗户关得挺快,可见是个手脚麻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