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么样都好,怀远大将军可以放心了。”傅听阑说,“我先前在想,我与那贾姑娘并无交集,她但凡脑子正常些,也不至于对我一个没有交集的人执念过重。但刚想到嫂夫人说崔乘儿跟她玩得好,估计她跟冯大姑娘应该也玩得不错,或许我曾经在冯府上见过几面也属实正常。”
“不管怎么说,知道是谁了,我心里多少能踏实些。”贺语潇觉得就算大理寺卿府上包庇贾玉情,贾玉情以后应该也能收敛一些。府上是能包庇她,但别人不会为此就不防她,贾玉情势必不敢再这样嚣张,并不是坏事。
傅听阑没多说什么,他有自己的打算,就不与贺语潇说了。
如贺语潇所料,两天后华心蕊让人给她传来消息,说大理寺卿府上根本不认这事,把责任都推到了贾玉情的贴身丫鬟身上,说是丫鬟擅作主张,贾玉情完全不知情。
大理寺卿府上已经把丫鬟发卖了,说不日会到贺府致歉。
这事贺语潇原原本本都跟贺夫人说了。
贺夫人冷笑说:“大理寺卿教出的好女儿,这样的人身在大理寺,如何能公正断案?如果不是他家早知此事,且有意包庇,我不可能查不出东西来。”
“母亲消消气。”贺语潇从旁劝道。
贺夫人脸色依旧很沉:“他家品级是比咱们府高,但也不能这么欺负人。这事我自有说法,你就别管了。”
“是。”贺语潇心道:我就是想管,也没那能力不是?
回到房间,贺语潇把门一关,嘟嘟囔囔地骂道:“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老娘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居然遇上个性贾的恋爱脑!人类进化的时候她是躲起来了吗?脑子不好用可以拿去涮火锅!真是晦气!呸!”
不骂几句,她实在不解气。之前不知道大理寺卿家会如何处置,她还能淡定地等待结果,现在知道什么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在外面她肯定不能这样骂街,只能关起门来发泄一下情绪,在大祁国作个女子真难,做个有教养不发火的女子更难!
第二天开始,京中又有了新谈资,说的是大理寺卿府上的姑娘管不住身边的小丫鬟,小丫鬟自作主张找人砸了贺五姑娘鸡蛋。
这下原本已经冷却的话题又被挑起来了,有人觉得丫鬟自作主张为主子出头,那必然是主子先对某位公子有意,才有争风吃醋这一出;有人觉得这是大理寺卿府上治府不严,这样的人当官,又怎么能做到治下严明呢?还有人觉得一个丫鬟月例才几个钱,能私下拿出二两银子指使两个妇人办事,到底是丫鬟月前多,还是有人给了丫鬟钱?
事情发酵了两日,这天早朝,川茂伯直接参了大理寺卿一本,直指其为父不教子女,闹出这种事,如此为官,焉能做到刚正不阿?
川茂伯没提自家孙女名声受损一事,因为这事说出来也显得自家孙女说话不周。所以在惠端长公主府把此事详细告知后,川茂伯肯定咽不下这口气。他管不了什么贺五姑娘,但贾家姑娘这一招可是差一点把他嫡孙女毁了!简直脏心烂肺!
工部尚书也站出来向皇上说明了当时的情况,表示是他们崔家安排不周,贺五姑娘当真无辜。
这两个人一开口,贺复不说些什么自然不行,于是他也站出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开始编自家女儿遇到这事后病得多严重,家里日夜让人守着,生怕女儿轻生,而他当时忙于春播,心里挂念却无法回家劝慰女儿,是他这个当父亲的失职。
一套话编下来,听得家有女儿的大臣们唏嘘不已。
这种女儿家的事原本不应该拿到朝堂上来说,但因为是要参大理寺卿,不是为了让皇后做主惩罚贾玉情,所以这事皇上是断得的。
于是皇上当朝宣布,大理寺卿禁足反省,大理寺的事暂由左右侍郎处理。
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傅听阑十分满意,将手中话本往脸上一盖,准备睡个回笼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