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巧了,无忌你不也选了这条路。”谢泽悠悠一笑,抬手披上披风。
江嘉鱼溜了一眼谢泽,可不是巧了。巧遇谢泽,她会阴谋论,遇上崔劭一行,她就没多想。毕竟谢泽的表妹昭阳公主躺在嫌疑人列表上,崔劭的表妹是她准表嫂。
谢泽迎着江嘉鱼的目光浅笑自若:“郡君既然另外找到人护送了,那我便告辞了,后会有期。”
江嘉鱼露出社交笑容:“多谢谢少卿帮忙,感激不尽。”至于后会,还是无期的好。她是真的怵谢泽这种捉摸不透的笑面狐狸,总觉得一不留神就会被算计,怎么死都不知道。哪怕今天的事与他毫无关系,只是纯粹的巧合,而他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她还是不希望与他产生任何交集。
朝二人颔首示意,谢泽转身离去,挺俊的背影消失在月色里。
转过弯再看不见人了,谢泽才问白鹤:“巷子里什么情况?”
白鹤:“小的进去时,兰心四个都瘫在那不能动弹,过了一小会儿才恢复过来。小的问了,是昭阳公主在灯市上看见江郡君和陆将军在一起,妒火中烧,要求他们毁了江郡君的容,东市的火就是他们自作主张放的。”
谢泽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气极反笑:“她可真是在多大的地方,就能闯出多大的祸。闹市纵火,亏他们想得出来,也不怕烧了整个灯市,果然什么样的主子养出什么样的奴才。”
白鹤腹谤,谁说不是呢,谢氏行事自来谨慎,偏在昭阳公主身上找不到半点谢氏的痕迹,倒是把皇族的暴虐发扬光大。
“昭阳公主也太疑神疑鬼了,江郡君明明和公孙小侯爷是一对,怎么可能和陆将军是那种关系。”
谢泽却是想起了崔劭,他对江嘉鱼的关注可有些超乎寻常了。眼底笑意多了一丝兴味,她可招人喜欢着呢,昭阳还真未必是无中生有。然而就算确有其事,依然不能掩盖昭阳蠢毒到令人发指的事实。
遇见江嘉鱼是巧合又不是巧合。
他无意中远远看见乔装改扮鬼鬼祟祟的兰心等人挟持着个人,以他对昭阳的了解,准是没打算干好事。有时候蠢人比聪明人更麻烦,聪明人他做事有迹可循,蠢人他却能蠢得超出你的想象打你一个措手不及,无疑昭阳就是这样胆大包天的蠢人。
出于麻烦能少一桩是一桩,谢泽跟了上去,然后就有了这一场‘艳遇’,他十分庆幸自己当时决定多管闲事。
“他们没暴露身份?”谢泽如何意识不到江嘉鱼对他的戒备远胜之前。
白鹤:“因为中了药粉咳嗽不止,都摘了面具,虽然巷子里昏暗,可保不准就被江郡君看了去,且他们开口说过话,太监的声音好认。”
“原来如此,她是认出掳走他的人是太监。宫里和她有恩怨也就昭阳和窦美人了,比起根基不稳的窦美人,明显昭阳嫌疑更大,所以她是把我当成同伙防备了。”谢泽啧了一声,“昭阳害我,明明我是英雄救美。”
白鹤扎心:“您还是赶紧想想怎么善后吧,昭阳公主出宫并非秘密,公孙家第一个怀疑的肯定也是昭阳公主。虽然没有真凭实据,可这种事又不是查案子,只要心里认定了就行。留侯只有公孙小侯爷这一根独苗苗,而小侯爷又把江郡君放在心尖上。如今被暗算了一回,纵然一时不好发作,可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抽冷子来一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所以说,蠢人就是麻烦,她不知道还有公孙煜这一层关系,难道不知道江氏抵御突厥舍身护驾有功。若是被有心人拿来大做文章,会寒了军心民心。”谢泽语气依然漫不经心带着几分调侃,眼底却隐隐透出肃杀,抬手在虚空中打了个手势,苦恼道,“看来只能找个替罪羊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糊弄过去,尽人事听天命吧。”
一名身着劲装的男子随之悄无声息地落在谢泽身前:“少主。”
留在原地的崔劭望着江嘉鱼:“你遇上歹人了?”
既然他问了,江嘉鱼便把大概被掳走的经过说了一遍。
“没看清模样?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江嘉鱼下意识隔着衣服摸了摸混乱中塞进怀里的令牌,当着谢泽的面,她都没敢确认,就怕被看出蛛丝马迹。不曾想摸了个空,江嘉鱼脸色骤变,难道是逃跑时掉了。
崔劭凝神:“丢什么要紧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