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原本应该热热闹闹的盛大婚礼,因为尉迟夫人的不请自来,气氛变得古古怪怪。
曲终人散,强颜欢笑了一整天的窦夫人面对梁国公时露出几分淡淡的委屈之色。
梁国公岂不知因何而起,他自己心情也正不好着,无心安慰开解窦夫人,遂道:“忙了一天了,你早些歇息吧。”随即去了书房休息。
窦夫人的脸色在梁国公离开之后彻底阴冷下来,色衰爱弛,早年间陆徵待她也许还有几分怜惜,可当她一个接着一个地生下孩子,日渐衰老之后,那份怜惜也在日渐消失。他和尉迟氏当年那般情比金坚,还不是移情别恋,更何况与她之间。和尉迟氏分道扬镳之后,陆徵更像是失去了唯一的桎梏,姬妾一个接着一个地抬进来,对她只剩下看在孩子面上的敬重。
更令人恶心的是,这两年抬进后院的女人以胡姬居多,眉眼之间都有几分尉迟氏的神韵。
尉迟氏对陆徵而言,终究不同寻常。所以今天这样的日子,当着那么多亲朋好友的面,他仍然选择了容忍尉迟氏的胡作非为。
“阿娘。”陆灵犀匆匆忙忙小跑进来。
窦夫人连忙转换了脸色,含笑嗔怪:“不是传话让你径直去歇着,不必过来了。”
陆灵犀哪里歇得下去,一面担心尉迟夫人对母亲带来的恶劣影响,一面纠结于窦凤仙的过往。
作为备受宠爱的幺女,陆灵犀从来不和母亲讲委婉这一套,开门见山道:“我来时见阿耶脸色不太好,阿娘是和阿耶拌嘴了吗?”
窦夫人神情一窒,要是能拌嘴未尝不是好事,夫妻吵吵闹闹还有几分热乎气,可这些年,能和陆徵吵起来的只有尉迟氏一个而已。她不禁摇了摇头,自从知道尉迟氏来了,她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人,然后陷入自怨自艾之中,这很不好,别管尉迟氏在陆徵心里到底有什么样的地位,现在她才是陆家的当家主母,她的儿子是陆家的继承人。有这些身份地位,那么胜者就是她,实不该对一个失败者耿耿于怀,一而再地影响自己的心情。
“你这孩子想什么,没有的事,你阿耶不过是累了。”
陆灵犀明摆着不信,她直白道:“我看阿耶是因为尉迟夫人不悦吧?”
窦夫人看着女儿没言语。
陆灵犀撅了撅嘴:“你们都不高兴,我眼睛又不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