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沉吟片刻:“没有为什么。”
孟頔不再细问:“好。”
也是这时,陈弦暂停了电影。她转过身对孟頔说:“我该回去了。”
“现在?”她毕竟刚坐下没一会,也就半小时。
“嗯。”陈弦示意手机,时间已过零点——第六天,明天她就要离开了——真正意义上的离开。她低头趿自己的帆布鞋。
孟頔站了起来:“我送你。”
“不用。”陈弦也从沙发上起身。莫名烦躁的情绪令她无法久留,即使这间房子的冷气开得很足。将别的感伤如同灰色幽灵一样跟随着她,难以甩脱。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门口,陈弦说:“好了,别跟着我啦。”
孟頔问:“明天什么计划?”
陈弦回:“我也不知道,也许没有。”
孟頔:“一开始也没有么?”
陈弦说:“有,大睡一场。”讲出这四个字后,孟頔的面色微微有了点变化,她飞快解释:“……不是那种——就是睡觉,纯睡觉,睡一整天,什么都不想。”
说完她自己都在憋笑。
“我那时想的是,前五天我肯定在到处玩耍赶时间,最后就狠狠休息一天,人总不能一直在跑。对吧。”
孟頔认同地点头。
陈弦打开门:“走了,拜。”
孟頔叫住她:“陈弦。”
她回过头。
男生目光闪动,表达欲呼之欲出,陈弦知道他想要说什么,长篇累牍或语出惊人,她能猜到,但他最后什么都没说,只问:“明天下午找你可以吗?”
陈弦说:“好啊。”
—
克制。
人类作为高阶动物所发展出来的伟大而高级的情绪,他们两个都是如此遵循和恪守。
陈弦失眠了,心头有重负,她完全无法“大睡一场”,她的出逃日只剩一天,岌岌可危。可她也做不到分秒必争,她空茫地躺在床上,好像在看一片没有星星的天空。
两点的时候,她抽出枕头下方的手机,给孟頔发消息:睡了吗?
孟頔回很快:没有。
陈弦说:我睡不着。
孟頔说: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