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言道:“这位先生,希望你以后谨言慎行,说话前多考虑,造谣生事是需要负法律责任的。”
王跃然“哦”了声,道歉:“对不起。”下次还敢。
秦诉文见他听懂,稍微欣慰。
他哪知道王跃然压根没把他当回事,是不走心地道了句歉,继续吃的自己的,一上午光吃了盘水果,他挺饿的。
王跃然不觉得自己说错话,预知里秦诉文就是养好几个替身小情人的变态,跟收集手办似的,“变态”二字也是原著作者官方认证,不是他擅自乱加设定。
再则……正经人谁会收集白月光的替代品。
不是变态,就是在成为变态的路上。
王跃然吃茶点吃的香,时不时舔舔嘴角的糖霜,吮一下手指头,倒让人觉得挺有食欲的。
秦总不免想尝试,刚伸手,面前剩余两块也被王跃然卷走。
秦诉文:“……”
这人是饿鬼投胎啊。
秦诉文冷着脸撤回手,但又感觉自己为一块小茶点跟对方置气,似乎没必要,就抬手招服务员再送两份进来。
王跃然疑惑,“你没吃饱啊?”
秦诉文:“……”
秦诉文说:“我怕你没吃饱。”
王跃然浑然不觉,“谢谢,你人真不错。”
秦诉文:“…………”
秦诉文摁住眉心,顿觉血压有点高。
他甚至有些分不清对方这句话是在阴阳怪气,还是纯粹的脑回路清奇。
秦诉文暂时不想跟他说话。
他端起茶盏,安静地品茶冷静一会儿。
王跃然:“?”
他俩坐在挂满纱帘的玻璃隔间,隐蔽性不强,外面有人过路也能看见室内坐着什么人。
王信正跟着某上市企业负责人的秘书同行,一起往休息区二楼露台走,两人边走边聊天,不经意转头,王信陡然看见一楼隔间某张熟悉的脸,是王跃然。
他停下脚步,再看王跃然同桌的人,有几分眼熟。
王信没想起来对方是谁,猜测是王跃然某个狐朋狗友。
王跃然那些乱七八糟的朋友很多,榕城又不大,富二代圈子就这些人,他会在卢家订婚宴遇见几个人也不奇怪。
这时,旁边张秘书疑惑道:“咦,那不是瑞英集团的秦总么,他今天也来参加卢家的订婚宴啊。”
“瑞英集团?”王信道。
张秘书点头,“嗯,你不知道么?”
“知道啊。”
王信当然知道瑞英集团,一个全国闻名的上市企业,背靠秦氏集团公司,这些年不少名校生挤破头也想进去。
何况是这家企业现今的执行总裁。
瑞英集团目前只有一位姓秦的总裁。
秦诉文,一个频繁出现在财经新闻的人物。
榕城商圈近来闻名的冷酷总裁,能力卓越,行事杀伐果断,短短一年令瑞英集团拔高几个层次的归国精英。
然而据他所知,秦诉文不光是各大上市企业争着抢的高端人才,更是京城豪门秦家的幺子,其祖父退休前曾是京圈政界一员,父亲更是华国富豪榜前三,其余亲人也是各行业中的龙头老大。
瑞英集团是秦家名下最差的一家企业。
秦诉文凭一己之力扭转局势,令瑞英集团再创辉煌。
王信立刻来了兴趣,顺张秘书视线看去,心想自己得趁今天接近那位秦总,要是能得到他的赏识,还愁什么不能做王家继承人,恐怕他父亲得上赶着让他继承。
下一秒,他笑容迅速僵在脸上。
张秘书看的方向居然是王跃然所在的地方。
王信隐隐觉得哪里不对,问:“张秘书,你说的秦总,是一楼左边第二间茶室里坐着的那位?”
张秘书笑着颔首,“对啊,不然还能是谁。”
王信难以置信,惊讶地猛盯着那里看,确认自己没认错王跃然,那他对面真的是秦诉文!
王跃然竟然认识秦诉文这种大人物!
他连秦诉文手底下小助理的电话号码也拿不到,王跃然凭什么能跟秦诉文直接面对面接触,甚至同桌用餐。
他凭什么跟秦诉文说话,他明明是个混吃等死的废物!
王信悄然攥紧拳头,眼睛快红得滴血。
“小信,走啊。”
张秘书转过头喊了声王信,却见王信死死盯着那边看,眼神一刹那流露出来的怨毒恨意,让人毛骨悚然。
他心下震惊,再试探性地看一眼,王信神色已恢复如初。
张秘书暗自舒出一口气,以为自己看走眼。
他对王信印象很好,清纯善良,带有大学生特有的纯澈,没有一点心机,他想着如果王信未来到公司实习,自己要多加照顾。
一个刚毕业的单纯大学生,哪能不被欺负。
他哪知道王信纯粹拿他当脚下跳板,压根没考虑去这家企业实习,只想通过他结识更高层次的人,实现阶级跨越。
王信费劲搭上张秘书这条船,转眼见王跃然轻而易举勾搭上他不敢肖想的瑞英总裁,心里简直严重失衡。
张秘书跟他说话,他连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张秘书见他一直心不在焉,关切道:“小信,我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王信堪堪醒神,摇头说没事。
张秘书放下心继续上楼,王信余光恰好瞥见秦诉文走出茶室,不禁开始动起别的心思。
王信借口手机忘拿,甩开张秘书。
见张秘书上楼进了休息的隔间,王信立刻转身下楼,朝着秦诉文离开方向快步跟去。
两碟新到茶点最终全进了王跃然肚子。
秦诉文上次那么无语还是在上次,他第一次见这么能吃的人。
王跃然吃得饱饱的,忽地想起自己忘记的大事。
他忙起身,说:“我有急事先走,拜。”
秦诉文下意识抬手回应,猛地醒神,又把手压制回去,没理。
王跃然压根不在意他理不理自己,开门出去。
他走了一会儿,秦诉文犹豫几息,还是再叫服务员进来,点了一份同款茶点。
茶点上桌,秦诉文一尝,甜腻得令他眉头死皱。
他皱着眉把那块茶点放回去,再也不碰。
独自坐了片刻,他离开茶室到无人空地,给助理打了个电话。
“查个人,今天在华庭酒店订婚宴值班的执事,穿燕尾服戴眼镜那个,今晚九点前把他信息发我邮箱。”
“好的,秦总。”
这种事情助理已经做过太多次,非常熟练。
挂断通话,秦诉文打算回茶室等结果。
对方先前拒绝他,不代表之后也会拒绝他,过去拒绝的替身不在少数,最终会屈服于他提出的诱人条件。
一个在酒店打工的服务员,没理由拒绝钱。
况且……
他提供的不止钱。
秦诉文想起自己刚在廊下撞见这服务员,有一瞬间以为是那人。
如果不是他今晨看过那人朋友圈,定位在新西兰,一定会脱口而出对方的名字。
这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遇见这么神似的人,无论是五官长相还是冷隽沉郁的气质,与那人全都非常像。
连拒绝他的神态也非常像。
像到令他无法移开视线。
秦诉文有病,一种无法治愈的怪病。
他从未停止过看心理医生和药物治疗,可惜收效甚微,那人出国不久,他开始患病,没有原因来势汹涌,折磨得他痛不欲生。
为缓解病情,他发疯似的收集与其相似的人。
对,他在收集替身。
有的是声音像,有的是眉眼像,有的是举止像……
这些人不是他解决生理需求的玩具,而是他夜间顺利安睡的药。
没有这群替身,他连入眠都是一件奢侈的事。
医生说这是罕见的心理疾病,极难治愈,是心病。
能治愈他的人,远在海外,他不愿意为这种小事打扰对方生活,更不愿意让对方知道自己身患怪病。
既然替身能缓解他的失眠症,他花钱养他们,也不是件难事。
双方各取所需,互不干涉,也无牵扯。
原本他不屑强求,对方不愿意,可以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