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被遮住了眼,那瞬间除了视觉所有感官被放大,尤其的嗅觉,他能闻到楚泽深手上洗手液的味道。
淡淡的果香味带着一些甜腻,这种味道和楚泽深身上的气质并不相符。
顾白眨了眨眼睛:“你用了我的洗手液。”
楚泽深的掌心被睫毛划过,痒痒的。
他笑了起来:“用了。”
顾白说:“我怎么觉得你用的味道和我平时用的不太一样。”
顾白感受到自己的手背轻轻地碰撞到一个东西,在他还在想是什么的时候,温热的气息扑到手背上。
下一秒他就得到了答案,楚泽深在闻他的手。
楚泽深的另一只手牵起顾白的手,放在自己的鼻子下方。
实践得出真理。
楚泽深很明确地告诉顾白:“和你手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顾白抽回自己的手,放在身旁蜷缩起来:“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楚泽深“嗯”了一声,垂眸看着身下的人,浑身僵硬,头靠在沙发上,紧抿着嘴唇,无处不释放着他的紧张,像一只躺在沙发上休息的猫忽然被人扼住了后颈,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让你说说我是如何迟钝,你很紧张?”楚泽深故意逗他。
顾白下意识地往侧面转,没有顾及到楚泽深放在他眼上的手,连带人家的手都转到沙发那面。
很奇怪,但又不奇怪。
“我都说了你不……”顾白思绪沉稳,忽然就转了个口风,“对,我就是觉得你迟钝得不得了,楚总,你真不知道是谁对你心存爱慕之意?”
楚泽深的身体再一次往下压,距离在顾白十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人。
“我不知道,你给我说说,心存爱慕之意是怎么的一种感觉。”
是真是假他自然看得出来,但是那种拙劣的演技出现在他面前,而他并没有把它当回事而已。
顾白虽然不知道楚泽深的位置,但能察觉到上方楚泽深的声音好像离他更近了。
也有可能是楚泽深说话的声音大了。
顾白开始心无旁骛和这位迟钝的楚总解说在他心里的爱慕之意。
“满眼都是那个人,忍不住地对他放轻声音,把软弱的一面展现出现,想引起对方的注意力,恨不得他把全部的心思放在自己身上,眼里藏都藏不住的爱意。”
应该是这样的爱慕之意。
他说完后楚泽深迟迟没有回应。
这么简单易懂难道楚泽深还不知道吗?
半晌后,他听到楚泽深问:“我的身边有这样的人吗?”
顾白点头:“有啊。”
楚泽深薄唇微动,目光看向被手掌覆盖住的位置,眼底溢出温柔,满眼都是面前的人。
“那你的身边有这样的人吗?”
顾白毫不犹豫地说:“没有。”
楚泽深闻言眉心略微发紧,但看着眼前人又闪过一丝无可奈何。
一声细微的叹气声传进了顾白的耳里,他的心紧接着强烈跳动了几下,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楚泽深有些伤心。
楚泽深在距离顾白十厘米的地方再一次慢慢地往下,沉缓湿热的气息交缠。
他的时间落在了顾白的微润的唇上,距离过近,两人的呼吸纠缠半秒。
顾白屏住了呼吸,房间里安静得很,摩卡也安安静静地趴着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他仿佛被包围在一个密不透风的罐子里,只能听到自己杂乱无章的心跳声。
楚泽深的视线从唇上移到了自己的手背上,身体压下,嘴唇轻轻地覆盖在手背上,虔诚而真挚。
顾白毫无察觉,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楚泽深低低地吐出几个让顾白心更加乱的音节:“好好躺着。”
下一秒,顾白重见光明,光线争先恐后地闯进他的眼里,让他不适应地眯起了眼睛。
半晌,顾白睁开双眼,楚泽深已经离开了房间。
顾白定定地看了天花板好一会儿,似乎在思考,但更像是发呆。
楚泽深捂着他的眼睛做了什么事?为什么要捂着他的眼睛。
这一切都难以用语言去解释。
本来他们谈得好好的,接下来所发生的的一切好像是从他说楚泽深迟钝开始。
难不成迟钝这两个字是楚泽深不能触碰的逆鳞?
楚总的逆鳞真是奇奇怪怪的。
顾白把手搭在了头上,顿了一下,下一秒他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再一次感受掌心给他带来的黑暗。
最终顾白也没有和楚泽深说那人到底是谁,一是他还没有确认下来,二是他有点不想告诉楚泽深,让他自己猜去。
可看楚泽深反应他好像也不太想知道,也并不在意这个人。
所以关于这件事的讨论潦草结束了。
时隔一个星期,顾白这个大门不出的人也终于知道上个星期顾海生让顾嘉孜他们来楚家探望的目的是什么。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都在传楚泽深和顾白婚变,顾白知道这件事是程缓斯给他发了链接。
链接是热搜链接,楚氏集团和顾氏集团联姻的词条在上面。
婚变这件事应该是从圈内开始传,顾海生听闻这个消息就让顾家人来打探消息。
子虚乌有的事不知道为什么越演越烈,竟然传到圈外,甚至把楚氏和顾氏都弄上了热搜。
而上热搜这件事是前两天才发生的。
楚氏和顾氏联姻是商圈人尽皆知的事,因为两家是s市的龙头企业,楚氏更是,掌握着s市关键的经济命脉。
碍于两大家族的背后势力,圈内人对这件事心照不宣,成为私底下茶余饭后的话题,并没有宣扬出去,因为两家都没有正式的官宣。
本来两家打算在婚礼之后才正式官宣,没想到被大众知道两家联姻还是婚变的热搜。
楚泽深最近出席了与连航集团合作的宴会上,期间也有不少明星前来。
有明星的地方肯定少不了狗仔,这些狗仔也是精的,借着拍明星的镜头拍到了不该拍的人身上。
顾白点开了热搜上的照片,楚泽深西装革履,一身合身的黑色高定,衬得他肩宽腿长,他手上拿着香槟酒带着礼貌的微笑和一位身穿黑色抹胸长裙的女人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