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不相信曦光的话,她那么向往自由,在东宫都只想离开,怎么会想要和父皇永远在一起呢。
她肯定是在骗他。
秦顺安一遍一遍的这样对自己说,可心中总有道声音在反驳——
‘曦光已经很久没再说要走的事了,她是为了谁?’
他一直以为是为了他,可如果不是呢?
如果是为了秦枕寒呢?
那个像云一样缥缈的女子,真的会为了一个人而停下脚步吗?
自那日起,曦光再出去时,就不曾再看见秦顺安了。
发现不能再看见他痛苦的模样,她不由有些失望。
“盛姐姐,你现在高兴吗?”见她兴致淡淡,秦定尧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为什么这样问?”曦光反问。
“我就是随便问问。”秦定尧笑眯眯的说,总不能告诉曦光他好奇吧。
“你看我开心吗?”曦光抛下鱼食,转头看着这个总往她身边凑,问东问西的小家伙。
“挺开心的。”秦定尧瞅了瞅她,迟疑的说。
起码他是没看出来她有不高兴。
曦光只是笑了笑,可在晚上入睡前,却总也忍不住想起那个小家伙说的话。
她看着很开心吗?
太极殿,秦枕寒看着手中的密信,沉思许久,忽然一笑。
没想到曦光竟然是这样的出身。
盘算许久,他叫了人进来,安排下去。
一转眼,又是十五。
这也是曦光第一次亲眼看见秦枕寒毒发时的模样。
俊美的男人双眸紧闭,鬓发尽湿,却始终一声不哼,将那些痛楚死死咽下。
她本来只是远远看着,可手臂骤然被人攥住时,才发现她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秦枕寒的身侧。
刚刚闭目隐忍的男人睁开了眼,一双墨眸凌厉如同鹰隼,直直的看着她。
曦光心中跳起,正想解释,就被他扣进了怀中。
“陪陪我。”男人低哑的声音响起。
他浑身紧绷,扣着她肩背的手如同铁铸,曦光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疼。”
女子娇嫩的声音想在耳畔,身体中的情潮越发汹涌。
秦枕寒闭目深深吸了口气,将手放松些许。
“等等就好。”他说,丝毫不想把人放开。
曦光便也没有睁开,她是佩服秦枕寒的,在她师门的记载中,之前患有这味毒药的人,大多不是毒发身亡,而是太疼了,挺不过去自尽的。
但秦枕寒生生忍了十四年。
念及他对她的好,曦光没再多想,只是安静的陪伴他度过这段时间。
清浅的梨花香不断顺着呼吸落入肺腑,秦枕寒几乎用尽了自己此生的意志力,才没有将人的衣裳撕碎。
他耐心的忍着欲念退下,方才起身,扶着曦光坐起,自己则让到了另一边。
“抱歉,是我失态了。”秦枕寒声音仍旧带着哑意,沉声道歉。
曦光摇头,说,“怪我忽然过来,与你无干。”
她抬眼看着秦枕寒腰背挺直,收手于袖中。想的却是刚才扶住她时仍在轻颤的手,她明白,那是他已经脱力的表现。可现在,却已经看不出丝毫异状了。
这个人,太能忍了,她心中赞叹。
起身亲手端了水过来,曦光湿了湿帕子,抬手递给他。
秦枕寒垂眸看着那只尤在滴着水的手,抬手接过,手指划过掌心,竟觉出了一丝甜。
她在关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