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樱不自在地拢了拢身上的衣袍,其实她照过镜子。
她的身姿脱离了纯真少女才有的曼妙,变得宛如被人挖开熟透了的艳红石榴,白皙糜艳且不失凹致。
她想,兄长还知道她身上现在背负了两条人命。
他现在已经是肚里孩子的大舅父了。
崔珣将她神游的思绪拉了回来,“阿樱,你的鞋呢。”
崔樱的鞋好好地穿在脚上。
崔珣探身看了一眼,摇头,“不对,我说的是你进顾家门要穿的。”
他明净的眼眸里含了一抹恰似春山般的缱绻温柔。
“我看好多人家成亲,新妇当日都下不去榻,你也会在榻上待上一整日吧,要等顾行之来迎你?那我呢,阿兄我要做什么,明日你成亲,我总不能一点忙都帮不上吧。”
岁除就是年首,年首跟着就是立春。
昏期也就是明日。
从千里之外赶回来的崔珣并不是什么忙都帮不上,相反他作为崔樱的嫡亲同母所出的兄长,责任更大。
他是在顾行之来崔府迎娶妹妹时,再到送妹妹出嫁到顾家这段路程上,最重要最亲密地陪伴她的人。
天不亮,崔樱就被破门而入的一堆人吵醒了。
为她梳洗打扮的妇人婆子在这日掌控了她的院子,就是落缤也拦不住。
“女郎该起了,今天是大喜日子,再不装扮天就黑了,可千万别误了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