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忘了你可能也不记得了。”昂热微微颔首,关上了车门,绕到另一边收伞后坐进了驾驶座里。
但他还没来得及踩下油门,远处环山公路上绕出了一辆满是街头涂鸦的灰狗巴士,车门打开后芬格尔先举着块雨披跳了出来,落脚时踩中的正好是块水洼,水花溅湿了牛仔裤腿惹得他像只猴子一样大呼小叫,又踮起脚尖试图保住还没完全湿透的鞋子。
芬格尔身后是撑伞穿着校服的楚子航,楚子航脚下的皮鞋仔细地越过了水洼,另一只手中还提着一把长柄雨伞。
“芜湖~”昂热吹了声口哨冲着身旁的许朝歌挑了挑眉,“我收回之前的那句话。原来只有我没人送伞啊。”
说着昂热摁下喇叭,又拍了拍许朝歌的肩膀。
“青春正好。”
确实挺好的。
听到喇叭声响起,芬格尔第一时间视线就锁定了凯迪拉克的车牌,于是连滚带爬忙不迭地冲到车前。
昂热降下了车窗玻璃向后扬了扬下巴:“人我已经接到了,你们直接上车吧。”
“得嘞!”芬格尔一手撑起雨披,转身冲着楚子航招手,“楚师弟,搞快点搞快点,这边昂热校长有请。”
楚子航不如芬格尔自来熟和厚脸皮。卡塞尔学院的校长对他来说只是守夜人论坛中的传奇,今天猝不及防之下的相见让他略有些拘谨,所以他向昂热问好之后把雨伞递到许朝歌手里就不说话了。
“校长你这车还加装了座椅加热啊?”暖烘烘的座椅熨烫得芬格尔浑身哆嗦,这厮舒坦地扭了扭屁股开始和昂热套近乎。
“反正是校董会出资,不花白不花咯。”
“确实,薅资本家的羊毛那能称之为薅羊毛吗?那叫做无产阶级拿回原本就应该属于自己的生产资料。”作为最佳捧哏的芬格尔选择性忽略了自己的出生地是老牌资本强国,把胸膛拍得啪啪响,一副重铸无产阶级荣光我辈义不容辞的模样。
后视镜里的昂热笑了笑一脚踩下油门,车身在瞬间跨越了从零到百公里加速所需要的时间,仿佛劈砍的黑色利剑一样斩开了面前的风雨。
雨水像是铺展来的塑料膜,整张向车前挡风玻璃笼罩下来,开到最大档的雨刮器呼哧呼哧响个不停,频率直追快节奏的乐队指挥棒。
“老实说像我这样的百岁老人可拿不到驾照,所以我现在正在无证驾驶和危险驾驶。”昂热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剪开了雪茄并用加热好的点烟器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