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生结束了单方面和许朝歌的对视,他收回视线握住了恺撒的手掌并微微鞠躬:“初次见面,在下源稚生,卡塞尔学院2003级进修班毕业。欢迎各位光临日本分部考察。”
他用的是和恺撒一样字正腔圆的中文。一个意大利人和一个日本人在日本的初见使用中文,还真是全世界都在讲中国话,孔夫子的话让全世界都听话。
“学长你好。”跟着走下来的楚子航同样伸手和源稚生握了握,“楚子航。”
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问候的柔和,像是平平斩过的刀刃然后归鞘,干脆利落地结束。
“楚君是一位剑道大家吗?”源稚生注意到了楚子航另一只手中怀抱的村雨,是一把好刀。
“算不上大家,只是略懂一二。”楚子航微微颔首后给风魔武藏让开了身位。
风魔武藏没有上前握手也没有鞠躬,他很简单地向源稚生点头致意:“局长。”
不是源家家主也不是学长,而是风魔武藏曾经挂名过执行局的局长。
三个人分别使用了三种不同的称呼,这让源稚生略微遗憾自己无从知道许朝歌会如何称呼自己。
揉了揉眼睛的许朝歌最后走下了舷梯,歌舞一曲之后的薇拉再度消失不见,空荡荡的舷梯试图证明刚才的一切只幻觉。
“许君。”
等到源稚生最后和许朝歌握手问候之后,恺撒的视线从身前黑压压的人群中扫过。
“蛇歧八家好大的阵仗,接机的场面比秘党校董会召开会议还要大。”
“贵客登门,蓬荜生辉。”披着黑色羽织的老人走上前稳稳地握住了恺撒的手,“日本是一个极度追求仪式感的国家,我们信奉足够大的场面才能显示出对客人的尊重。”
“比如你们在剖腹之前都讲究介错之美?”恺撒问,“听说最好的介错人能够做到让死者断首仍在项上,垂头若睡。”
“当然,日本人对美的追求是无处不在的,哪怕是死亡与毁灭也不例外。”犬山贺哈哈地笑了,他剑眉飞扬百无禁忌,“从死亡中我们衍生出了物哀文化,不论是初樱还是残樱各有美丽,如今正值樱花盛放之时,何日能够与各位携手同游花丛方是快事。”
人老如鬼的犬山家主接住了恺撒的诘难,大家边聊边向那一水豪车走去,话题从樱花到富士山,从富士山又到温泉,言谈之间都快要订好接下来的行程,总之相谈甚欢。
许朝歌跟在几人身后,目光从源稚生到远处一百多人身上逡巡。
“许君有什么问题吗?”似有所感的源稚生忽然回头望向许朝歌。
他点了点头,掏出手机开始打字,然后调转屏幕放到源稚生眼前:“我们打一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