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惊叹于恺撒他们所博取赌资之大的客人们纷纷退后了,被金钱与美人点燃烧红的神经在冷却下去。面对怀中枪械已经上膛的男人们,生死的欲望终于高过了对金钱的贪婪。
识趣的客人争相退出了青铜大门,门上雕刻的恶鬼注视着他们来而又去,在地狱中走过一遭。石板桥上响起密集的脚步声,车辆喇叭互不相让,有人脱下高跟鞋赤脚快跑,大阪山中原本的鸟鸣风吹被压过了,一切显得嘈杂而喧嚣,远没有他们来时的从容安然。
“你们以前的规则不应该是赌到十二亿日元的客人能够被迎进贵宾室吗?难道现在欢迎方式又更改了?”源稚生嘲讽道,“无礼的畜牲。”
“这种话从蛇歧八家的天照命口中说出来,还真是让小暮感到由衷的喜悦。”
婉转的女声响起,正面的男人们应声温顺地让出道路,披着如血红衣的樱井小暮越过人墙站在了几人一丈远的地方。
她明眸皓齿,长袖善舞。
只是初见面,女人的美便如同接天的狂潮般扑面而来。
她的眉眼间妩媚而多情,即便衣着复古且保守,但依旧可以从款款扭动的腰身处窥见身段的曼妙。樱井小暮虽然只是静静注视着众人,眼神中却藏着欲说还休的万种风情,对视之下让人仿佛听见了情人的呢喃低语。
成功在极乐馆中立足的没有庸人,哪怕是最底下以笑娱人的服务员。何况樱井小暮能够以女子之身让这些荷枪实弹的男人做到令行禁止。
恰如同雨后山中生长出的色彩斑斓的菌菇,她表面上看起来有多么美味,事实上就有多么危险。
“毕竟在绝对正确的本家眼里,我们只是见不得光的蛾子。”她听闻源稚生的斥骂并没有动怒,眼中满是薄凉的笑意,“或者是鬼。”
“在下樱井小暮,是这座赌场的经理。如果可以的话,能否请各位贵客到贵宾室一叙?”她向着几人屈身行礼,“为贵客实现心愿,是极乐馆唯一能做的事。”
源稚生的视线忽略了那张宜喜宜嗔的容颜,落在了她肩头的红衣上,那是男人的衣服。
他心中微微动了动,无端想起了那些旧人旧事。
“是无论什么样的愿望都可以吗?”
“当然,无论什么样的愿望我们都会尽可能地满足您。”樱井小暮躬身向几人揖礼。
“包括让你们猛鬼众去死吗?”源稚生又点燃了一根香烟说,“要是包括的话,那就去死吧。”
“如果您能付得起代价的话当然可以。只不过一千万美元买猛鬼众的命可还远远不够。”她声音轻柔,而杀意森寒,“上一次有位客人的愿望是亲手为自己被逼跳楼的父亲报仇,他付出了十二亿日元和左手的尾指。那么,天照命您又能为了斩尽天下的恶鬼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不绝于耳的咔咔声从响起源稚生身上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