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突然的大叫,让李二不由一怔,脑中不禁想,卧倒是什么意思。
看着李二陛下一直傻愣愣的站着,并没有什么反应,杨帆心头急如猫抓,奋力挥动着手中的横刀斩杀了几名阻拦的叛军,奋力往回赶。
在杨帆看来,李二陛下根本没意识到火枪的威力,一直站着,岂不是成了活靶子。
更主要的是,长乐公主就跟在李二陛下身旁,即使想死也不要拉上自己的老婆啊!
不过,李二陛下可不管杨帆的担心,紧紧抿着嘴唇,颌下的短须微微颤抖。
看着冲锋的百骑一个接着一个的战死,让他心疼不已。
百骑仍是精锐中的精锐,每一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勇士,奈何侯君集的左卫军也不差。
况且,叛军如同潮水一般涌来,悍不畏死的发动勐攻,百骑的折损相当严重。
当然,让李二更加惊讶的是,虽然席君买所带领的护卫也开始陷入了苦战,但并没有伤亡。
杨帆的护卫居然这么强悍?
没等他多想,却见百骑和席君买带领的护卫被密密麻麻的叛军堵住去路,眼看就要冲破包围,又很快被其他叛军堵住了缺口。
在损失了几十人以后,百骑和护卫距侯君集、李元昌近在迟尺,却已经不可越雷池半步。
李二陛下知道,若没有援军,他们这些人根本冲不出去,叛军的数量实在太多了。
当然,即便身处在叛军的围困之中,李二陛下亦没有半点慌乱。
想当初他率着三千玄甲骑兵就敢在十万大军中决死冲锋,眼前这上千人的对阵又算得了什么?
李二只是感到很心疼。
这些百骑可是一个个剽悍的勇士啊,没有将鲜血洒在对战异族的征战之中,却成为了某些狼子野心之辈的牺牲品,让他气愤不已。
从叛乱至今,时间已经过去了大约一个时辰。
侯君集、李元昌,结社率……这些叛乱主谋都一一现身,再也没有见到其他的重要人物。
这不能不令李二陛下心底狐疑,难道这次发动叛乱,他的几个儿子并没有参与?
随即李二陛下又摇了摇头,若说其他人没有参与还可以说得过去。
但侯君集可是太子李承乾的心腹爱将,太子没有参与其中,谁会相信?
为了一求真相,李二陛下勐地大吼道:“李元昌、侯君集……朕在此处,你们这些乱臣贼子还不速速滚来受死?大唐的儿郎们,你们何必为这些乱臣贼子拼命,立刻放下手中的刀枪,朕可以既往不咎!”
这突然的一声大吼中气十足,即使山顶混乱不堪,声音也远远的扩散开去。
面前围攻的叛军攻势一滞,特别是一些不知所谓的部份左卫军,顿时骇然不已。
他们接到侯君集的命令,是程咬金、李君羡等人裹挟皇帝阴谋篡位,让他们前来杀退叛军营救李二陛下。
可是怎地眼前这围杀了半天的一伙人并不是叛逆,反而在保护皇帝。
如此一来,那岂不是说程咬金、李君羡等人并不是叛逆,反而自己这些人成了叛军!
很显然,发动叛乱的自家大帅,他们这些人反而是助纣为虐的逆贼……
一时间,部份左卫的兵卒被陡然变换的形势吓得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
原本惨烈的厮杀,因为这个变故安静了下来。
趁着这空隙,百骑和护卫也趁机退了下来。
片刻之后,叛军也如潮水般后退,从中间分开了一条道路。
李元昌大步而来,身后跟着顶盔掼甲的侯君集。
一见到李元昌,李二陛下咬牙切齿道:“李元昌,果然是朕的好兄弟啊!居然造朕的反,怎么七弟也想尝尝当皇帝的滋味儿?”
李元昌面容有些扭曲,红着脖子怒叱道:“李世民,你休要在这里装模作样,当年你杀兄弑弟逼父皇退位,怎么就想不到报应不爽?今日本王让你也尝尝这身陷绝境的绝望。”
“当然,本王可没有你那么狠毒,感念于血脉之情,只要你投降,本王可以保你安度晚年!”
李二陛下怒极,一脸铁青:“李元昌,你简直恬不知耻,尔等不顾生灵涂炭,联合朕之大将,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你还有脸说?”
李元昌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本王只是不忍让大唐百姓再遭受你这等弑兄杀弟无耻之徒的荼毒,是以联合朝中有识之士,推翻你这个暴君。”
弑兄杀弟本来就是李二陛下永远不能愈合的伤疤,如今当众被揭了面皮,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有些揭厮底里:
“如此说来,你行此谋逆之举,还是为了天下苍生?你们简直无耻之尤!”
侯君集抬起手,大声喝道:“陛下,事已至此,无需多言,你已身陷令圄,赶紧束手就擒,否则只能徒增伤亡。”
“为了顺应天意,身为臣子,行此不忠之举,实乃情非得已。”
“只要陛下立即下诏,禅位于太子殿下,末将保证陛下的安全,而且,等太子登基以后,一定向陛下请罪!”
连继被威胁,李二陛下怒火滔天,冷冷的看着侯君集:“真是朕的好臣子啊,朕当初真是瞎了眼了,居然如此信任于你,哼,一群乱臣贼子,真以为朕会屈服?”
侯君集心下一狠,道:“陛下,如今您已是笼中之鸟,可由不得你了,若是冥顽不灵,那休怪末将无礼了!”
李二陛下毫不畏惧,双目灼灼的扫视了一周,大喝道:“朕从小便征战天下,诺大的帝国都打了下来,岂会怕死?侯君集,给你一万个胆子,你敢弑君?”
“我……微臣不敢,但刀剑无眼,还请陛下三思!”侯君集顿时语塞,气势也为之一弱。
弑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