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桧“唔”地哭出声,又赶紧捂住嘴巴,生怕自己的哭声打扰了眼前感天动地的大型认亲现场。
潘美背过身偷偷抹眼泪,转过头却是对查桧一副嘲笑样。
胡广岳哽咽了下,轻声道:“侯爷得老天爷卷顾,从此以后,在这世间,再也不是孤苦伶仃的一人了”
潘美深有同感地点点头,瞥了眼他:“听说你也是自小父母双亡?”
胡广岳擦了擦眼角,笑道:“我和严平、陈安都是彰义军孤儿,爹战死了,娘染了病治不好也死了,自小就被史节帅收养在军中,和其他一些遗孤做些挑水砍柴的活,再长大些就顺理成章入了彰义军
我武艺学得不错,就被老帅选中入了踏山都
若不是跟了侯爷,我也不过是个踏山都里的普通兵卒
侯爷对我们的恩情,毕生难报啊~~”
潘美都囔道:“要不是遇见朱小子,我老潘现在还寄人篱下当个护院”
两人相视一眼,彼此感同身受般咧嘴一笑。
潘美朝抱头痛哭的朱家人努努嘴,低声道:“我们的人生都因朱秀发生大变故,这家人也一样”
两人悄无声息地退出货舱,把这温情时刻留给刚刚相认的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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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被一个陌生的大娘和一个陌生的壮汉紧紧抱住,一个哭喊儿子,一个哭喊兄弟,老实说,朱秀内心是复杂且抗拒的。
但是那段他临时编造的离奇身世,竟然会毫无预兆的和朱家早年丢失的小儿子一模一样,这就让朱秀觉得相当离谱。
特别是他左边屁股那块疤,疤痕极浅,若不凑近仔细看根本看不出。
朱秀发誓上辈子自己的屁股上没有任何疤痕,这块疤怎么来的,他根本不知道。
之所以知道这块疤的存在,还是因为有一年在泾州,他和史灵雁偷偷躲在房里,玩小白兔吃葡萄的游戏时,被眼尖的小娘子发现的。
朱武这位刚刚相识的濠州汉子,知道这块疤的存在,只能说明一件事,他说的话都是事实!
他们的确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亲兄弟!
朱秀差点被勒断气,好说歹说,吴友娣和朱武才肯松手,娘俩拉着朱秀坐下,一左一右紧紧挨着他。
朱秀干笑着,看看老泪纵横的吴友娣,张张嘴,一个娘字堵在嗓子眼,怎么也叫不出。
在他认知里,亲娘还是上一辈子,此刻在另外一个时空里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