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漠最近总在和别人起争执,戎唳作为他的合法丈夫,承受的怒火也要比旁人再多上许多。
他仿佛一只每天都在焦躁低吼的困兽,时时刻刻准备着破笼而出,这样的境况好像自从黎盼夏出现之后,就变得愈发严重;冥冥中好像有什么指引,即使他知道这样不对,但仍旧无法控制,而在后来,又常常难以避免地为此感到懊恼。
困境,未知,暗处潜藏的敌人,桩桩件件都在放大黎星漠的焦虑,戎唳当然懂,所以尽管黎星漠说了那样贬低自己的话,他也只是沉默地照单全收,静等对方发泄完之后,才说:“我没有觉得你冷血。”
面前的alpha低垂着头颅,身上脸上还有未痊愈的细小的伤痕,这些是他为保护爱人而留下的勋章,他从不为此觉得后悔,但是在此刻突然有一些茫然和痛苦,他抬起深棕色的温暖的那双眼珠:“星漠,我知道你承受很多,我都知道的。”
后面的半句话他不再说,只是在心里道:可我也是同样的,我的心时时刻刻在为你体验这样的痛苦。
他们是彼此在整个宇宙间唯一可以依靠的存在。戎唳想,但是他的星漠为什么不懂呢。
黎星漠一言不发地望向了窗外,这时,一道细细的电子音插进来,那大脑袋挺会察言观色,此时还捏着嗓子,细声细气地问:“你们商量好了吗,是否要带病人出院?”
戎唳看向黎星漠,后者不耐烦地说:“带。”
他又看向明显因为这个答案而感到欣喜的黎盼夏,对方迎着他的目光,硬生生地把笑容憋回去,眼神中还带着一丝讨好,黎星漠格外受不了曾经朝夕相伴的人对他露出这种模样,因此眼不见心不烦地转过了头,房间狭小,根本没有视线可驻足之地,他眼神胡乱飘了一会儿,最后主动说:“大脑袋,她的住院费用缴清了么?”
“全部缴清了。”
黎星漠又无话可说了,气氛还是尴尬,但又和刚刚有点不一样,这种尴尬中略带温馨的场景令他头皮发麻,终于忍无可忍地说:“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