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奇怪,“娘,祖父祖母不是在家里?”
沈珍珠耐心教导,“家里的是我的爹娘,这里的是你爹的爹娘,都是祖父祖母。”
大郎哦一声,二郎也点点头。
郭怀旭将孩子放下,默默走到坟墓后面,伸手将上面一些杂草去掉,沈珍珠也走过去帮忙。
每到祭祀郭家夫妇的时候,郭怀旭就十分沉默。他不说话,也没如世人那般嚎啕大哭,只是默默地干该干的事情。
沈珍珠还记得霍英莲曾经讲过公婆对前面两个儿子的疼爱,那回郭怀旭听得双眼通红。
除过了坟墓上的杂草,郭怀旭转到前面,跪在了坟墓前。沈珍珠与他并排跪下,夫妻二人一起在祭台上摆贡品,然后是上香烧纸,带着妻儿一起磕头。
时人祭祀时喜欢跟故去的人说一些话,郭怀旭往常都是一言不发。然而今日,他却破天荒地开口说了一些话。
“不孝儿怀旭敬告父母,今秋中了江宁省院试第一名。如今儿子家业兴旺,妻儿和睦,万般皆好,请父母兄长放心。”
这场合沈珍珠是不需要说话的,只管跟着砰砰磕头。她磕头磕得很干脆,这是对死者的敬重,也是对生者的慰藉。
祭祀完毕,郭怀旭脸上的表情变得温和一些,他抱起大郎,沈珍珠抱起二郎。
一家四口在坟墓前站立良久,秋天的风吹起坟墓前的纸屑在空中翻飞,偶尔停在一家四口前面,又迅速飞走,仿佛一只无形的手在抚慰着四人。
等那一团纸彻底烧光后,郭怀旭低声道,“娘子,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