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坐着的赵影身前，弯下腰，伸出双臂将赵影抱入怀中。

“没事儿了，我回来啦。”

赵影终于有了变化，长长的睫毛颤动着，目光望向陈立，样子像是刚从睡梦中醒来一样。

“陈立！”

“嗯，是我。”

赵影的眼睛中突然涌出大滴大滴的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陈立看得心脏抽痛，他极少见到赵影这样悲伤柔弱的样子，伸出手掌轻轻替她拭泪。

“我……”

赵影张开嘴，却只吐出了一个字，感到头昏昏沉沉，眼皮上像是坠着千钧重物，不由自主的垂落下去。

“阿影！”

陈立板着赵影的双肩用力晃动，当机立断的在她耳边问道：“你愿意嫁给我吗？”

赵影此时脑海中充斥的全是一幕幕令她崩溃的回忆。

娘亲抱着她跳出客栈窗户，迎面抛来的酸囊碎裂，液体溅到她稚嫩的脸上，火焰灼烧般的痛苦从脸上一直渗透到神魂。

一个人醒来，娘亲和姐姐全都不见了，陪伴她的只有一个破旧的木盆，木盆周围全是无边无际的反射着清冷月光的河水，她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呼唤着娘亲和姐姐，失去亲人的恐慌无助，甚至让她忘记了脸上的痛，她一个人哭着，直到发起高热，昏迷失去意识。

水，还是水。她浸没在水中，背部剧痛，似乎被重重的击打过，身体中的最后一丝力气也没有了，冰冷的水灌入她的口鼻，胸口却像是烧着一把火，意识在渐渐远去。

太痛苦了，活着实在太痛苦了。

就这样远去吧，让水带走自己，也带走自己的一切痛苦。

就在即将失去意识前的一瞬，赵影听到了耳旁的问话。

“阿影，你愿意嫁给我吗？”

谁？这是有人在向自己求亲吗？他是谁？

纷乱的思绪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情景，一双有力的手将她从河水中抱了起来，将她带上岸，然后……

后来的回忆情景让赵影身体一抖，竟然恢复了少许的清明。

陈立，对，就是陈立。

那个救了自己又大肆轻薄的登徒子。

后来和陈立在一起的一幕幕飞速在脑海中闪动。

两个人一起出生入死，一起修炼，一起说，一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