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舒雁心平气和地问候他:“你是小学生吧,写歌是跟幼儿园认的老大学的?”
谈致北不理她,自顾自开始唱。他竟然连歌词都微调了一下,就着这首本名《原野》的新歌,在疏淡的吉他声中悠悠地唱。
无拘无束,随性而自由。四面漏风的废弃工厂里只剩下音乐声盘旋回荡,旋律悠扬,原野里的风吹过来,将她周身惊悸的余韵轻缓驱散。
光落在他身上,方舒雁在台下看她。满场只有她一个观众,才华横溢的年轻歌手垂眸拨着吉他,认真地自弹自唱,只唱给她一个人听。
她惊扰于噩梦余悸的心慢慢安定。
她把这首歌词和名字都改过的特别版《原野》录了下来,那之后每次从噩梦里惊醒时都会听一听。再后来他们成了真正的恋人,方舒雁睡在他的怀里,每次做噩梦他也会跟着转醒。
睡眠那么浅的人,被她吵醒从来没有过怨言。方舒雁不说,他也就不问原因,将她往自己怀里按得更深一点,依偎着重新入眠,像两只互相取暖的小动物。
这么多年。
方舒雁怀抱着他,突如其来地一阵鼻酸。纵使现在已经无法挽回地渐行渐远,过去曾经发生的一切却也都历历在目。
他不是个温暖的人,但曾经那么真切地温暖过她。
方舒雁环抱着他的胳膊紧了紧,声音很轻地叫他:“致北。”
谈致北应了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