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舒雁这么观察了他好一阵,最后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比自己还淡定。趴在家里的沙发上看他整理资料,忍不住问:“你怎么一点都不受影响的?”
谈致北从工作中抬起头来,看她一眼:“受什么影响?”
方舒雁比划:“就是那个……感同身受?”
谈致北摇摇头,视线平静地落在屏幕上。
他说:“家庭确实会对孩子造成严重的影响。不止是这些同妻家庭的孩子,家长出轨的,婚内暴力的,虐待孩子的,拔苗助长的……孩子成长的过程这么脆弱,偏偏有些人不配当家长就去要孩子,把不幸传递到下一辈上,影响孩子的整个童年。”
方舒雁想到谈致北,也想到自己,忽地沉默。
“不过也不是所有孩子都那么不幸,会被这种影响纠缠一生。”谈致北说,“有些幸运的孩子,长大之后会遇到一个很好的人,这个很好的人让他改变,将他带向光明,影响他的一生。”
方舒雁转过头来看他,半撑起身,朝他招了招手。
“过来一下。”
怎么?谈致北将电脑放在茶几上,依言过来,朝她倾身。方舒雁勾住他的脖子攀上来,在他唇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她笑眯眯地道:“突然就想亲亲你,好了,你回去吧。”
这是什么□□的亲法。谈致北稍稍扬眉,问她:“听说过请神容易送神难吗?”
不想听,没听过。方舒雁捂住耳朵耍赖,反抗无效,被谈致北抱起来坐在腿上,深入地研讨了一下什么样的亲法才足够尽兴透彻。
最后变成上下交叠的姿势,谈致北搂着方舒雁,突然多此一举地问她:“我是那个影响你一生,把你带向光明的人吗?”
明知故问。方舒雁点点他的胸膛,故意说:“怎么会呢,你只是一颗北极星,我晚上才看一看你,白天就不看了。”
是吗。谈致北不置可否,却没纠正她,将她的侧脸贴在胸前,平静地笑了笑。
“但你是我的那个人。”他轻声说,“是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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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婚礼如期举行。
到了这个月,他们就已经认识了十二年,跨过这么久的光阴,终于携手走进婚姻殿堂。
举办婚礼的酒店规模只能算中等,婚礼也并没有请太多人。方慧曾经在这里的后厨当过洗菜工,酒店的后厨经理是个好人,允许方舒雁放了学在后厨找把椅子写作业,对方慧母女算得上有一些照拂,方舒雁在这里的后厨写过好几年作业,直到上的中学离这里太远,方慧才辞职不干。
如今二十年过去,后厨经理已经退休,被方舒雁特意邀请来当嘉宾。她在这里举行婚礼,在主桌上给方慧留了位置,知道方慧一定找得到这里。
婚礼的证婚人是谈时墨,对他们两人一直都颇多照顾,今天来当证婚人合情合理。谈时墨今天西装笔挺,手里拿着结婚誓词,严肃地站在他们面前,正等待着他们宣誓。
走完谈致北那边的流程,谈时墨转身向她看来。
“方舒雁女士。”他说,“你是否愿意嫁给谈致北先生为妻,与他同甘共苦,风雨同舟,未来数十载的人生里,相知相爱,白首不离?”
方舒雁婚纱曳地,眉目如画,与对面的谈致北对视了一眼,眉眼弯弯。
她幸福地笑着说:“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