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床铺,其实没有床。
这是个很破旧的茅草屋,只是屋顶上新铺了树枝草垛。
屋内也是一张草席,上面铺着草垛,厚厚干燥的草垛上铺了一床被单,不新,但很干净。
草垛上还有一堆小草垛,堆成了一个拳头那么高,四四方方的。上面用一块干净的布裹着,应该是做枕头之用。
这么简陋的床铺,花黎自是头一次见,不过她也没觉得奇怪。
在这茅草屋要是放着一张自己睡过的床榻,那才叫奇怪呢。
“我睡这,你睡外面。”花黎毫不客气地走进屋子,对着小六说。
“姑奶奶好眼力。”小六哈腰应承着,把手里的一条薄被子放在了被单上,然后就走了出去。
花黎在这草垛上睡下,很快便睡着了,睡的很香甜。
这草垛日里头一定是晒过的,松软,有着太阳的味道。
一旁一只小乌龟四脚朝天睡着,吹起了泡泡。
外面的少年,也是躺在草垛上,看着天上的星星。
想着这次本打算在那富得流油的黎家捞点油水,却不曾想什么都没捞到,惹来了一个姑奶奶不说,自己还倒贴了不少。
想着想着眼皮打架,也睡着了。
两人一龟,一觉睡到天亮。
一条山沟里,两个壮汉悠悠醒转,醒来一看,四周竟是水沟,骂娘声四起。
想抬手,才发现手被捆的结结实实的,根本解不开。
这两货便是集市闹事者石虎口中的布三、布四。
两人先是找了路,到了一处坟头,就着那山上流下的泉水洗了脸。
一抹脸,那些络腮胡子全都脱落。
又用泉水洗了手臂和屁股,虎爪、虎尾皆掉落。
再一看,哪里是两个壮汉,分明就是两个不到二十的年轻小伙。
面嫩的很,只是那身材,确实魁梧。
两人你扯我咬,还是无法挣脱那丝线。
于是就这样踉踉跄跄地走回青阳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