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谢拂衣轻轻嗯了一声。

他并不准备现在就去，让他们等着吧。

谢拂衣觉得，或许自己现在，还有一件事情可以做

“你，是叫什么名字？”

“弟子并没有名字，只有一个当年初入宗门时，长老所取的代号——‘七’。”

“七？”

谢拂衣淡淡念出了这个别有意味的数字。

片刻之后，谢拂衣缓缓来到一旁放有仙门笔墨的地方，再度发问道——

“杀了作为同门的师兄弟，有什么感觉吗？”

谢拂衣的话语很淡。

从其中，听不出任何责难或者其它什么的感觉。

而那宗门执法弟子，则是微微立于原地，在谢拂衣话语完全说罢之后，半跪于地，低首道——

“弟子觉得，他们该杀！所以才杀。”

言罢，执法弟子微微抬首，似乎在试图察看了谢拂衣的表情

“弟子有罪。但弟子，没有错”

谢拂衣取出了一支由凶兽魔狼的毛发所制作的硬毫毛笔，沾染着一旁砚台里的仙墨，继续追问道：“为什么。”

“为了彻底执行师尊大人的命令，他们明知道师尊大人下令留人，却一意孤行、心怀不轨，所以该杀！弟子没有错。”

“那么，为什么有罪？”

谢拂衣这一次的问题，那执法弟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停顿片刻，才冷静道——

“弟子不敢欺瞒师尊大人。弟子之罪，不是别的，而在于”

“杀了同门师兄弟，但是，弟子毫无感觉，甚至连基本的愧疚之感，也没有。”

谢拂衣淡漠的眼神看着面前半跪于地的青年，后者似乎有些彷徨。

“所以，为了我的命令，杀再多的人，也无妨？”

“是的。”

“有意思。”

谢拂衣似乎难得轻笑了一下，虽然转瞬即逝，但却实实在在看在那执法弟子的眼里。

这一时让他觉得，哪怕自己此时身死，也无憾矣。

就仿佛彷徨的人生再度找到了新的意义。

“韩大头已经不能胜任戒律院正四品执事一职位，你，作为常在我身边的戒律院执法弟子，就由你来担任吧。”

谢拂衣淡淡说着，同手中笔墨于身前飞舞，仙墨在空中凝结悬浮。

“以后，你就叫——谢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