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神智有些模糊的绮丽男子用手扶着额头,点点头,进了房间直奔自己床榻旁边的长盒子,打开来里面整齐地摆放着数个画轴。

要送给女子的画,想都不想,他从最底下拿出了一个画轴,骨节匀称的手指轻抚了几遍,拿出去给翘首以盼的女子。

“这是你的画。”他白皙的面皮上泛起了一层浅淡的红晕,直勾勾地盯着灯光下的女子,温声说道。

“多谢了,彭掌柜,明日我就给你发奖金。小伙子,好好干啊!”阮夏夏顿时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整个人一副地主老财的做派,又使劲拍了拍彭月至的肩膀,心满意足地拿走了画轴。

她走了,男子的视线依旧未收回,充满了不为人知的淡淡情意。

夜半三更,弦月高悬,阮夏夏拿着画轴往自己的院子去,走了没几步,汹涌的睡意就涌了上来,她伸手打了个哈欠,门都只是松松一关就睡眼惺忪地扑进了香软的床榻上。

至于手中的画轴,直接就从她的手中滑落,掉在了外室与内室相连的走廊处。夜色中画轴散落了一角,露出一枝浅粉的桃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

除夕宫宴,乃是天子和所有的嫔妃皇子公主们难得相见的一次机会,场面极度的隆重。

谁都不会想到,在这样一个宫中宴会上,会出现那么大的一场变故。皇帝和久未露面的皇后同坐一席,宫中各皇子朝天子皇后挨个行礼。

除了太子还被拘禁在东宫,皇后的衣着更为隆重,脂粉更为浓厚之外,这次宴会和往年并无不同。可变故往往都是在突然之中发生的,皇后与安贵妃交锋两人冷嘲热讽,六皇子不出意外地被牵扯进来。

皇帝见到妻妾争端心生不悦,六皇子忽而适时上前与帝后敬酒。因要打压太子皇后,皇帝对着六皇子和颜悦色,直截了当地就喝了他上敬的酒。

一杯酒入肚,壮了安贵妃的威风更打了皇后的脸,皇后冷脸咬牙,安贵妃得意非凡。

然而谁都未预料到,接下来宫里的小太监呈上了一道菜到皇帝的面前。看到那道菜,皇帝顿时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瞪大了眼睛用手指指着那道菜,发出嗬嗬的粗喘声来。

几人察觉有异,还未开口唤太医过来,皇帝的身体突然像是不听使唤了一般歪在了地上,口歪眼斜,颤抖不止。

“是酒,是这酒有问题!来人,快将六皇子这乱臣贼子拿下!”皇后厉声大喊,直言是六皇子下毒。

安贵妃和六皇子等人如何会承认,不甘示弱地回怼回去,场面僵持了一刻。然而,到底皇后的权柄胜过贵妃,禁军和宫人们权衡再三还是多数选择听从皇后的命令。

于是,当慌忙不已的太医说出陛下是因酒中风的时候,六皇子立刻被迫跪在了地上即刻就要被皇后斩杀,太子也被皇后派人从东宫被放出。

不过,裴褚到宫里的速度很快,他手上有一支兵,又是皇帝最看重的嫡亲外甥,偏偏及时赶来站在六皇子这边,正和刚从东宫出来的太子势均力敌。

皇帝身边的心腹太监看到他明显松了一口气,与两位皇子相比,他更信任定王世子。

“ 太极宫暂由本世子和禁军看护,其他人等皆不可随便进入。一切事宜需等到陛下清醒再行商谈!”他语气森冷地说出这番话,丝毫不顾及太子皇子和皇后贵妃的存在。

太子和皇后闻言脸色微变,原本他们计划的很好,借酒中的手脚让皇帝行动不得,直接将六皇子和安贵妃斩杀。皇帝不良于行,动弹不得,六皇子罪人该当死罪,太子未废即刻便能登基为帝掌握朝局,却没想到定王世子居然还率了一支精兵入宫,而且来的这般的快,快到他们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一旁痛哭的安贵妃和六皇子倒是心中庆幸,未让太子和皇后得逞。

“放肆!汝不过一小小王府世子,居然也敢在宫中号施命令!”太子好不容易从东宫出来,眼前又有那么好的一个机会,根本不愿意放弃。他还没被定罪剥夺太子的位置,除了皇帝便是他最尊贵,裴褚凭何让他听令?

“就凭这个。”裴褚面色冷硬,眼底闪过一抹讥讽,手持一块玉珏,“陛下亲授,见此如见陛下亲至!”

看到那雕刻着龙纹的玉石以及上百面带煞气的精兵,太子咬咬牙不再开口,等到父皇清醒又如何,他中风说不出话来,自己身为太子便能名正言顺地监国,皇位距离他一步之遥!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六皇子殿下,你们请吧!”裴褚一声令下,让人团团将太极宫围了起来,毫不客气地又要赶他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