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回到了东宫,关上房门后,却是再次大发雷霆。
黄字澄闻讯匆匆赶来,见此情形颇为无奈。
自从那名为朱巅峰的小子现身之后,这位皇长孙的脾气愈发古怪,时常勃然大怒,颇有几分喜怒无常的架势。
“殿下,这次又是为何?”
“皇爷爷出宫了,只怕又去见朱雄英那狗东西了!”
关上了房门说话,朱允炆便没了那么多的顾忌,恶狠狠地低喝道,那张清秀面容之上一片阴鸷。
黄子澄倒是对他这般模样不以为意,这位皇孙的真正秉性他早就摸得透彻,否则也不会选择押宝押在他朱允炆身上。
与真正温文儒雅的太子朱标相比,朱允炆表现出的温文尔雅就是个笑话,旁人或许不知实情,他这位帝师可是再熟悉不过。
一个七八岁就懂得讨大人欢喜的机灵孩子,一个七八岁就知道趁势孝敬长辈取得好感的心机孩子,一个七八岁就知道争权夺利的城府孩子,又怎会是常人眼中那么老实听话?
这位皇孙好歹也是洪武大帝的龙孙,城府深着呢,骨子里的狠辣与皇帝陛下如出一辙。
“殿下,皇上多次微服出宫,想必是去寻那朱巅峰,证明其身份罢了,臣还是那句话,只要没有找到确凿证据,您依旧是皇长孙!”
“更何况虞王薨了整整十年,就算是皇上有意册立那朱巅峰为太孙,您觉得满朝文武会同意吗?”
“呵,自从太子爷……英年早逝,这些朝臣尽皆开始了暗中谋划,毕竟储君继圣体而承天位,事关重大,以您与北疆那位呼声最高。”
“至少我们这些文臣儒臣,大多都是偏向您的,其他人等一概不认,这才是您最大的底气所在!”
他这番话讲得极有水准,即便是心思深沉的朱允炆听了,也不由转怒为喜,脸色稍霁。
“多谢先生解惑,是允炆孟浪了。”
“对了先生,我听闻锦衣卫抓了夏伯启,此事可会牵连到我们?”
黄子澄听了这话却是微微一笑,捋着山羊胡子笑道:“殿下不用忧虑,那日前去通知夏伯启等人的文人士子,不过是老夫随手唤过来的罢了,夫子庙乃是文人圣地,前去瞻仰圣贤的文人士子多如牛毛,连老夫现在都记不得他的面容,更不知其姓名,就算那锦衣卫手眼通天,也决计牵扯不到我们。”
“倒是殿下近些日子这脾气愈发暴躁了,臣不得不提醒殿下一句,切莫自乱阵脚,因小失大啊!”
朱允炆闻听此言神情一肃,拱手向黄子澄郑重一礼道:“多谢先生提醒,允炆明白了!”
“殿下言重了!”
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