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右丞躺在一柔软的蒲团上,置身在花的海洋。一处山坳里,全是五颜六色的小花儿,无边无际地伸展向山的另一边。那里依稀有狗儿在吠,有寺庙里阵阵的钟声。
“这场景你熟悉么?”一个女人穿着件轻软细薄的花笼裙,捏着根黄花梨的烟杆,站在他身边轻轻地说。
“我又做梦了?”王右丞问道。
女人的声音恬静极又空灵,只是问他:“你看到这漫天的花海可有想到什么?”
王右丞摇摇头说:“从未见过如此春日之景,这是哪?”
“是你的梦里,”女人幽幽地道,“我幻化出来的,以为你能想起什么。”
王右丞遂又问她,“你需要我想起来么?”
女人不语,颇有闲情地光着纤白细嫩的脚,将一朵朵花儿踩烂。
“你是个修仙的高手,高手中的高手,三番五次找我这个没有灵根的小孩,到底需要我做什么?
女人望向他,“自然为了复活,你是知道的。本来是我找的你,但看了昨晚的恶战,我忽然明白是你在这个时间里出现,来找我做个了断。当然这不过是我的猜测,可惜我看不清你的样子,否则当下便有论断了。”
“我从未见过你,以前压根不晓得你们修仙之人的事情,又怎么会是我来找你呢?”王右丞稀里糊涂,又说:“你看不清我的样子?”
女人用烟杆将他的下班抬起来,笑道:“你看的清我么?”
王右丞见她的脸完全隐在长发中,摇了摇头道:“前两次还能看到你的嘴唇,现在也看不到了。”
“彼此彼此,我的元神很微弱了,全靠着从北极当铺死女人那买的宝物维系着。过去了这么多年,灵力已然衰弱不堪,再过些日子,只怕再也来不到你梦里了。”女人讪讪地笑了。
王右丞拔了一朵花,闻着空气里沁人的花香,无法想象这是梦境,还是问道:“你真的在这个世界上?”
女人摇摇头,“我已经死了。”
“你又来这一套了,到底什么事,你直接说不就行了。总是这么神神秘秘。”王右丞有点不耐烦。
“干系重大,还未到时机呢。时机到了,你自然会明白。”女人抽了一口烟,浑身剧烈地咳嗽,一口血从她嘴角里流了出来,“当下你有个进北极岛的机缘,芳儿这孩子倒是解决了你进岛的难题。不过我要劝你,不要把那戴面具的死丫头的事情说出来,不然我的复活大业要泡汤了。而你可能要被岛上的上仙们囚禁到死。”
“我为什么不能说?”
女人飘飘走远,身子在花海里越来越模糊,“因为那戴面具的死丫头不杀你,明摆着他们已然做好了全盘打算,不怕你说出来。而你要说了,对你和我可未必是好事。罢了,如果真的是你,你说给北极岛的上仙们说又何妨?我也厌倦了,就像八寒部的小喽啰说的,生死有命,我何必太执着呢。”说完她便不见了。
“所以,我特喵的又要醒了是吗?”
王右丞说完便悠悠转醒,萧婉云正一脸急切地看着他。
“小丫头,老子都说了他暂时还不会死,这不就醒来了么。你不断扰乱我静坐,一会晃悠我让我给摸他脉搏,一会又晃悠我让我给他输入灵力。我看你是不是想嫁给他。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早熟么,一丁点大就想嫁过门去给人当婆娘。”
萧婉云脸红地咿呀咿呀地拿着石头去扔他。
“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哈哈哈哈!”呼延邪大笑起来。
萧婉云气鼓鼓地坐在地上横着脸不理他。
王右丞坐了起来,肚子里和全身骨头里钻心的疼。他们三人昨夜都吃了老婆婆的药,此时呼延邪满脸红光,眼炯炯有神,说话铿锵有力,俨然是好透了。而自己小腹里仿佛有一块红炭,火辣辣地在炙烤着自己。
他试着站起来,晕晕沉沉,力不从心地差点栽倒在地。
“看来老婆婆的药也是为修仙者调配的,呼延邪用灵力疗伤再辅以药物,已经完全活蹦乱跳了。而我不过是靠着这药吊着,不到半条命在身上了。”他叹了一口气。
萧婉云扶着她,见他如此虚弱,着急地又冲呼延邪咿呀咿呀地喊起来。
呼延邪走到王右丞身边,说:“小哥,你切莫再动了,你肚子上有个好大的窟窿。我待会便背着你去找魔道的鬼医来给你疗伤,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