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蜈蚣,红头、背光灰绿、足赤、腹下黄,上百对足窸窸窣窣地爬动,盘恒起来如一堵墙将查方平围起来。
它两只腭牙红的几乎要滴下血,一对须子支棱着杵向地面。
查方平抖着手,摸出鬼头刀,爬将起来,胡乱刺了一通。
大蜈蚣的壳硬地像盔甲,他惊慌中灵力和刀诀用地毫无章法,刀劈在蜈蚣足上连一条白印都砍不出来。
一阵腥风扑头袭来,查方平抱着脑袋“哎呀”一声蹲在了地上。一条蜈蚣的须子如条长鞭在头顶“啪”地抽响,震地他耳朵嗡鸣不止。
眼见第二条须子抽到,他伸手抓住了头上的须子,竟狼狈地攀了上去,脚下的石头立即被拍的碎石横飞。
大蜈蚣支棱起脑袋,查方平被它带到了半空,吊在腭牙处。
“啊~啊~啊~,有话好好说啊,何必这么粗鲁,咱们就此和好不打了吧!”查方平一手攀着须子,一手胡乱挥着刀,慌张地朝大蜈蚣建议道。
但这‘友好’的提议显然未奏效,大蜈蚣两只虫眼闪了闪妖光,腭牙飞一般夹向他。
大灾临头,查方平终于想起了鬼道门派的刀法来,单手挥出半月圆斩的刀气,一击撞在腭牙上将大蜈蚣的头震地向后仰去。
他急忙松开须子上的手,疾射出一根牛毛针在大蜈蚣的一只眼上。坠落中,他拉直针上细线,蜈蚣体内的妖力流动被霎时制住,查方平身形似阵风般扑在了蜈蚣的红头上。他手腕轻转,满月刀光兜头斩下,直将蜈蚣的一块虫甲砍碎,浓臭的虫汁喷了他一身。
大蜈蚣吃痛,扭头乱拱,须子打了一个圈回射向查发平。
奈何它似乎运气不济,山的隘口上竟莫名掉下块巨石,不偏不倚地砸中它曲起的上半身,令它往下沉了几尺。激射而来的须子没了准头,正抽中了它腹上的一条腿,将这条腿抽成了粉碎。
查发平死死拉直牛毛针线,稳住身子,急念刀诀,三柄斗大的鬼头光刀自空中坠下,如天降神雷殛在蜈蚣头上。
大蜈蚣嘶吼出刺耳的鸣叫,舞着尾巴戳向头顶。
可碰到查发平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好,它也不能例外。几株上百年的桦树,足有几人抱粗,受不住它在隘口扑腾,纷纷齐根砸落下来。
大树砸中它的尾巴和躯干,它上身猛然被扯向地面,又摔在一尖如锥的石上,一片虫甲被戳地裂开。
大蜈蚣疼地百般扭动,庞大的身躯胡乱撞击两侧的隘口,又使更多的石头和大树落了下来,竟全都压在了它身上,而立在它头上的查发平居然毫毛无损。
“啊~我运气也太好了!”查发平喜地浑身发痒,扬手从天上唤出一柄柄的鬼头光刀,似九天流星地插向大蜈蚣的头。他还怕蜈蚣不死,挥刀砍瓜切菜般搠在蜈蚣的汁肉上。
直砍地浑身汗如雨下,丹田灵力耗尽,他还不停手,一边嘶哑着喉咙乱叫‘我杀了你’,一边不住地砍。
大蜈蚣终于耷拉下了头,匍在地上不动了,他才嘘了一口,一屁股坐在蜈蚣头上。
“我亲手除了一只妖!我亲手除了一只妖!”他喜不自禁地喊起来,举手才发现胳膊因为奋力挥砍已红肿酸胀的像根胡萝卜。
查方平解开裤腰带,乐不可支地道:“俺要恣意地洒落洒落,留个气味在这战利品上。”
说着在蜈蚣头上滋了一泡臊尿。
那大蜈蚣也好生倒霉,奄奄地张开口器,一缕缕尿流了进去。
“啊!这家伙还没死呢!”查发平看着被砍地稀烂的蜈蚣头,露着屁股举刀又要去砍。
这一刀还未斩下,乱石和树堆中有妖丹闪了闪光,大蜈蚣似出水的恶龙‘轰隆隆’窜了出来,一条须子‘啪’地将查发平抽飞了出去。
查发平像一只断线的风筝撞在隘口山壁上,嘴里喷出道血,肋骨已断了两根。他从头到脚底凉透了,堪堪运起灵力,脚下一蹬,逃在半空。
另一条须子攸地抽来,他单手举刀一格,另一只手立马按在刀镡上。
“嗬呀!三魂永久,魄无丧倾,八光鬼刀,继继无穷!斩鬼八刀,急急如律令,敕!”
刀刃上迸出八把鬼头光刀,搅动在一齐化成一道刀光龙卷,摧风毁地般射向大蜈蚣。
大蜈蚣头上滴着尿,浑身冒起红艳艳的光,巨口喷出一团红光霎时湮灭了斩鬼八刀的刀气。红光去势不减,光速炸在查方平身上。
查方平‘哇’地一声惨叫,皮开肉绽地跌落在乱石中,浑身经脉似被一柄柄小刀割断了一样无法再聚集灵力,鬼头刀也脱手飞在了远处。
大蜈蚣似恼怒之极,嘶鸣着刺耳的虫叫,庞大的身躯打飞了乱石和粗树,瞬间游在了查方平面前。
无数尖锐的石头又纷纷砸下,准准地砸在它脑袋上,而连一粒小石子也不落向查发平。
“噗嗤!蜈妖尉啊,你今晚怎这么倒运!”有女人在高处说话。
一月间,查方平只精通了鬼道门派的‘斩鬼八刀’,再无更高强的刀法可用。他刚才一直在全神贯注地与大蜈蚣搏杀,居然没发现附近还有别人。
黔驴技穷地他循着声,缓缓抬起了头。
他目力跟凡人无异,夜色中看不清山隘口上的细节,只骇然望见十只发着精光的眼睛在看向自己。
“还还有这么多头妖?!”他绝望地自语了一句。
十只眼睛各眨了眨,隘口上跳下五只妖尉来。
三男两女,其一穿着桃红撒花衫,石青刻丝披风,大红洋绉纱裙的女人,睁着双细长的眼睛笑道:“蜈妖尉果然是我们中最弱的,居然被这个刚入灵力下阶的小鬼打地如此狼狈。”
红头蜈蚣腥嘴一张,说出话来:“青玉,你他娘的找不痛快是么?!老子刚复活,妖力只有六七成而已,不像你们已全然恢复了!况且,你过来碰碰这小子试试,包你也倒霉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