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子拉着大胖胖的手,很是犹豫地说:“咱们弟兄也是见过世面的,不在乎这些须几个钱。”
王右丞见他俩已经心动,再扔一张票子,必教他们就范。但终觉得此二人是好财怕死、见色起意的浅陋小人物,将小福女放在这儿亦不放心。不过贪心之人是最好拉下水的,因笑着将大胖胖攥着钱的拳头搪回去, 道:“这个请哥儿们到北极十八号钱庄吃花酒。我是石崇的亲随大跟班,你们可识得他?”
大胖胖急忙将钱揣进怀里,恍然道:“谁人不知他哩!北极当铺最出风头的新入门弟子,年纪轻轻就坐上了钱庄的第二把交椅。难怪你出手如此阔绰,原是跟了大财主。不像我俩,成天在这里吃糠咽菜,一年到头存不了几枚钱。”
强子扫了眼小福女,蚊声问:“这个女孩难道在花街妓馆里死活不愿接客,才被你下了药”
“对呀!”王右丞坚定的说,“桑虫道场有一修仙的哥儿,乃是小弟的同乡,他一直想花10万钱做个妓子的头客。”
大胖胖讥笑道:“10万就想做头客?!做白日梦去吧。”
强子急忙拽了他衣角,大胖胖自知失言,赶紧给王右丞道歉。
王右丞直说:“无妨、无妨,花10万钱确实在花街做不了头客。但若是这不长眼的小蹄子拼死不从,妓馆要悄悄将她变成的女人的话”
大胖胖抢道:“那你私下将这机会卖与朋友,岂不是空手套了10万钱,他也能得偿所愿?!”
“哇塞,大胖胖兄,你简直是一点就透呀!”王右丞赞道。
强子忍不住嗟叹:“在钱庄做家奴,到底来钱的手段多。”
王右丞见二人跟着自己的思路走,作难说:“但是小弟头回踏足贵道场,带了这个雏儿来,竟找不到朋友的住处。所以才想借贵华府权变一下,再去唤他来。既然二位有难处,我又实心与你们交朋友,不如你们带我和这雏儿去找他。这三万钱,你们照收不误。我只告诉朋友,花10万已做不了头客,需15万钱才行。这样双方便宜,你我都好!”
大胖胖觉得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钱砸头上了。他只要带着苦小闲去找人就能白赚3万钱,至于他们干什么作奸犯科的坏事,抑或这小妮醒来寻死觅活地吵闹,都与自己二人不相干。毕竟又不是在自己宿舍里!
他便将那三万北极币票子捂地更紧,忙问:“小闲兄弟,你那朋友叫什么名,我们带你去!”
王右丞尴尬一笑,大有深意地望着他,就是不说话。
强子心说:“大胖胖忒蠢了!这等悄咪咪的事,人家怎么会说对方姓名!”
遂一把推开大胖胖,谄媚地笑问:“敢问你那朋友住在哪里,我们带你去就好。”
王右丞搔了搔头,佯装思考了下,道:“是在净土大殿西隔壁的园囿是那个那个”
大胖胖又抢道:“沁春园!”
“对对对!就是沁春园!”王右丞喜道。
灰楸树冠茂密,有消声、绝尘、吸臭之效。桑虫上师最爱此树,又杂种了泡洞、白蜡、柿树、紫穗槐、花椒等与之混交。但灰楸极容易爬结线虫和楸螟,其余诸矮树亦会患虫病。更有给树疏枝、分蘖等细琐的活需要专人打理。大胖胖和强子便是这道场的花匠,平时照看各处宫殿的花草。
强子找来一干净的篓子,铺上棉垫,让王右丞将小福女藏在里面。又找来一身半旧的家奴衣服,将他打扮成道场新来的家奴,领着他往沁春园走。
王右丞背着篓子,低着头,生怕撞见学宫的同门。时近中午,道场的人多数去吃那鳗鱼烧茄子了,三人又专挑小道走,一路只碰到了几个家奴而已。
在道场辗转千回,及路过一座斗拱疏朗、四角挑檐的绿瓦大殿,王右丞望见其院门前立着一块‘敕造净土殿’的青石。
“到了净土大殿啦!”王右丞的心突突跳。他停下脚步凝望起净土殿,右眼在隐隐作痛。
大胖胖和强子先拐进另一条小巷,捅开一角门的锁,才唤他过去。
大胖胖悄声说:“苦小闲兄弟,这儿就是沁春园。从角门进去直走,有一排门派弟子的宿舍,你要找的人就住在那儿。”
“你背着筐篓,装成花匠家奴,没人对你生疑。你只管问问人,一定可以找到朋友”,强子说。
此二人被三万北极币的巨款蒙蔽了神智,但凡思考一下,这叫苦小闲的人用千里蝶传信给他朋友岂不是更便宜?但他们脑袋里全是今夜如何花天酒地的场景,哪里顾得上这些破绽,说完话便一溜烟跑走了。
王右丞嘿嘿一笑,悄悄出了角门,绕到净土大殿院墙一角的小门前。小门上了锁,并被两道长咒符交叉封印着。他皱起眉,轻推了门环。咒符上的咒文瞬间亮起,一道电光炸在他手上。王右丞被陡然射在身后的墙上,电光在他手上并不消散,火光霹雳地钻向他的头。
王右丞左眼冒起黑光,挥手射出四根黑火蛛丝挡住电光。吞噬剑气应心发动,将这道诅咒霹雳吞噬进了体内。
“好险,好险!这不过一小门,居然被如此强横的符咒封上了。难怪福儿姐说,没了她,我是进不去净土大殿的”,王右丞心有余悸地想。
摩柯允谷忽然开口提醒他:“小心,咒符上的字有了新变化!”
王右丞已注意到了,咒符上原本亮晶晶的咒文竟悠悠转成了黑色,并兀自在蠕动。
摩柯允谷大骇,疾说:“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