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窗外赫然出现了一张沟壑纵横、须发花白的脸,这张脸上隐隐带着几丝阴鸷诡谲的笑意,看着直叫人不寒而栗,仿佛坠入了冰窟窿一般。
翠荷微微颤抖着身子,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在脑中仅存的最后一点理智的指引下,她转身奔向了紧闭的房门,想要以最快的速度逃出去。
可相同的绝境再一次出现了,房门被人从外面上了锁,纵使她使出全身的力气,不顾疼痛地撞击着眼前的这扇门,也依然改变不了她已经成为瓮中之鳖的事实。
“翠荷,你这是要去哪儿啊?”窗外之人并未阻止翠荷无济于事的自救挣扎,而是嗤笑了一声,幽幽地开口问道。
“不……不……不要……”翠荷无力地倚靠着房门,渐渐失去了求生的欲望她原以为自己会哭喊求饶,会惊声尖叫,会被无尽的恐惧和绝望彻底淹没,但在这一刻,她的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一张洋溢着温柔浅笑的如玉脸庞。
“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哭?是有人欺负你吗?还是想家了?”
“以后你便来书房伺候吧,我身边正缺一个会研磨识字,又聪慧机灵的丫头“让你看书,你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我脸上有字?好好学,往后我的书信就由你来念给我听了,若是念错了字,可是要罚月例银子的。”
“如今你也不小了,总是待在我身边,难免惹人非议,我在花房给你安排了一桩差事,月例用度一切照旧,从明天起,你便不必来书房当差了。”
“你做了什么?我一心想让你过得无忧无虑,可你为何还要这般糟践自己?只为了一个将死之人,值得吗?”
“离开城主府,我自会给你一笔在他处安身立命的钱财,从今往后,永远不要让我听到你的名字,更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一幕幕往事不断在翠荷的记忆中轮番闪回着,那个人的模样,那个人的声音,以及有关于那个人的一切,都像是一根根刺穿她胸口的银针,让她痛不欲生却又刻骨铭心。
“翠荷,我给过你机会,而且还不止一次,是你自己非要往死路上走,怪不得我。”
当花映雪有选择性地把翠荷的事告知了慕清寒、成惜和成霖三人之后,茶馆的雅间里又再次陷入了沉寂。
惊诧、愕然、不解,亦或是难以置信,在这样的情境之下,很难用其中的某一个词汇来准确地形容他们纷繁复杂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