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屋内只剩下白衣少年和烟波钓叟,寒烟云见杨铁鹰这种狠辣果决之人最终没有把那少年灭口,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倒不是说寒烟云是多好的人,与曾经的血煞门杨铁鹰做生死之交之人,又怎么会是善类,但终究也不是穷凶极恶之人,而且甚是重情守信,他与这少年有过约定,自己帮少年脱离苦海,而少年则告诉自己《龙息道法》的秘密,若是杨铁鹰为了计划不被泄露,将这少年灭了口,自己就要失信于人了,寒烟云朝少年招了招手说到:“过来近些,有些话老夫跟你说一下。”见少年面露怯色,便说到,“放心吧,老夫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途,违背诺言之事从未做过。”
此时少年心中甚是惶恐,如今得知了他们的计划,怕是要被杀人灭口,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过去。待少年走近,寒烟云接着说到:“之前两位,先走的那位是丐帮帮主,在帮你脱身这事上是下了苦力的,另外一位是如今的中原五大高手之一的杨铁鹰,之前我跟他说在盘龙客栈里你为他说过几句话,所以难得的对你还算客气,老夫是江湖上人称烟波钓叟的寒烟云,就是一个喜欢钓鱼的小老头。今日之事,你知道就行了,切莫传了出去。”说罢,拉过少年的手。
此时少年的手被抓住,心中更为恐惧,脸上却不动声色的应道:“谨听前辈教诲,此事晚辈定不敢外传。”
只是少年不知,其命门握于寒烟云手中,心中激荡又如何能瞒得过去。寒烟云见少年已道厉害,接着说到:“走吧,老夫带你去一个地方”说罢拿起身边的鱼竿同时提起少年施展轻功向着河中府城中飞奔而去。
不一会就把少年带到城中一座比较破旧的民宅中,放下少年后说到:“这宅子原本的主人叫白洛,曾经是一破落户家的少爷,年岁和你一般,相貌也有九成九相似,不过从今往后你就是白洛了,身份名碟在屋内放着。”说罢,拍了拍少年的手说到,“老夫也走了,此事已了,你与我等的约定已完成,好自为之吧。”说完放开少年的手,也不多做停留,直出门,却是向南而去。
待寒烟云彻底没了身影后,少年才舒了口气,开始打量起这栋原本属于别人,如今却是他家的地方。房子着实破败不堪,屋顶都有好几处破洞,房顶的一些茅草稀啦啦的挂在屋檐下,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屋里连个像样的什物都没有,不过倒也收拾得干净,床上一床单薄的被子叠得整齐,床头放着几本手抄的书籍,却是论语孟子之类,原来这白洛也是个读书之人,而书下压还压着一张薄纸,少年将其从书地下抽出,只见上面写着“白洛,开宝四年八月生人,河中府城人士”,落的是河中府衙的款,盖有章印。应是寒烟云留下的那叫白洛的身份名碟。
少年把身份名碟收入怀中,默念到:“虽未见过你,但今后我就是你了,我叫白洛”,
直至此时,白洛方才静下心来思考今后的去处:“此处于我来说人生地不熟的,只要露个脸和街坊邻居说句话,大约也就暴露了我假白洛的事实,寒前辈将我带到此处定不是让我在此隐居,应该只是让我明白自己的跟脚在何处。”想明白这点,今后去向就成了最重要的问题,“北方是西夏和辽国之地,且不说如今兵荒马乱,单说听汉人在那边可是朝不保夕就令人望而却步;至于东边,虽说那贼子未必知道自己已经脱身,但万一遇到个像闲云子道人那般见过自己之人,平生事端来,无异于自投罗网;而西面也是不能去的,万一那贼子发现我已出逃,首先追查之地必是京兆府和凤翔府一带;而南方虽说已经入了那贼子之手,却也是新定不久,贼子对那边的势力未必能像中原般做到犹如臂使,如此说来,南方是唯一的去处了。”想到此处,白洛拉过薄被,倒头便睡,好几日都没睡个好觉,如今且睡到天亮再说。
待白洛被打更声惊醒时,发现天已微亮,赶紧起身将昨夜写好的一封书信留在桌上,背起行囊就要出门,突然又转身回到桌边把书信重新塞回行囊中,心中暗自道:“幸好反应得快,若让人发现笔迹不一样,就全完了,还是另想办法离开才是。”于是坐在桌边仔细听外边的声响,过了好一会才听到隔壁邻居开门的声响。
白洛急忙开门出去,却见是隔壁老妪在她家院子里扫雪,见到白洛出来笑道:“白小哥好几日不曾着家,如今却又背着行囊与欲何往?”
白洛哪敢答应,只含糊的应了一声“嗯”便匆忙朝城门方向而去,心中却想:“如此让邻居看见自己出门离去,就算就去不回也不会报官找寻,倒是不错的法子”,身后却传来老妪不满的声音:“今日这小子怎生如此无礼,真是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