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刀门后院里四下无人,因黄斐丹田被毁后,说是要静心读书,若金刀门众师弟带着刀在后院四处晃悠,会冲撞书中的浩然正气,就将后院守卫等众人给撤了,后院就成了金刀门难得的安静之地,此时一座厢房内,黄斐将《孙子算径》合上放在一边,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又将《太公金匮》翻出来,两相印证后,皱着的眉头就舒展开来,似是收获颇深。待还要再看时,就听到砰砰的敲门声:“斐儿在吗?”却是黄仁找了过来。
“在的,父亲请进。”黄斐放下书,正待去给父亲开门,就听吱的一声,黄仁便自行开门进来了。
黄斐见黄仁额头处有包扎,隐隐约约有血迹渗出,不由担心的问到:“父亲此次外出,可是受伤了吗?是否严重?”
黄仁寻了个凳子坐下,摇头道:“一点小伤,为父跟上官谨等人联手对付萧化天时被胡乱飞起的小石子磕了一下,无甚大碍。”接着就将与萧化天交手之事的前因后果又说了一遍,将额头上的伤推到那场打斗身上去,却瞒下了地下暗室之事。
将事情经过说完,黄仁打量了一下黄斐的房间,笑道:“看到斐儿并不因丹田被废,武功全失而颓废,为父甚是欣慰。”
黄斐听了面露愧色说到:“先前孩儿闯出了些名声,心气高了些,难免有些飞扬跋扈,经历丹田被废后,确实消沉了些日子,不过前些日子看了《史记》,《项羽本纪》中项羽的一句‘剑一人敌,不足学,学万人敌’对孩儿感触颇深,到想明白了一些事。”
黄仁之前一直担心黄斐丹田被废后一蹶不振,故而得了丹药便急匆匆的送了过来,没想到黄斐不仅没有颓废,反倒因此像变了一个人,顿时好奇到:”想明白何事,可予为父说说。”
黄斐道:“听闻太祖皇帝于太庙立碑,刻有三言,其中便有一句’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之人’,至今已有二十有三年,当朝重文抑武迹象益发明显,习武之人出路少了许多,按此情形下去,当朝今后或许就没有了武人之地位,此乃其一;其二,正如项羽所言‘剑一人敌’,就算孩儿将刀法练至父亲那般,最多也就能抵挡十几人,久战必力竭而亡,强如天下第一高手萧化天不也在父亲几人的围攻下,仓惶逃命吗。既然前途暗淡,成就有限,又加上孩儿丹田被废,此乃天意,孩儿不如就弃武习文,将来既可以另谋出路,又可以替父亲分忧。”
黄仁听罢,老怀大为欣慰,大笑道:“想不到经历挫折,我儿终是成才了,哈哈!”大笑之后暗自下了决心,正色道,“斐儿既然有了自己的主见,有些事为父也该让你知晓了。”
黄斐见父亲慎重其事的样子,知事情重大,便正襟危坐道:“请父亲说来,孩儿愿闻其详。”
黄仁问道:“孩儿可知金刀门是何解?”
“不是取自我门刀法绝学《三十六路金刀诀》吗?”黄斐疑惑的问到,之前不管是新收弟子还是门派里的老人,进门时都会被告知金刀门的由来取自门派的镇派刀法绝学《三十六路金刀诀》,故而黄斐才会有此一问。
黄仁理了一下思路,说到:“此事说来话长,二十年前,金刀门还叫做血刀会,并不是什么武林门派,而是蔡州城里的一个小帮会,帮众不过百人,做一些无本的生意谋生,为父是会长唯一的弟子,理所当然就成了大师兄,当时城里最大的帮派是青龙会,帮众有近三千人,一日青龙会五长老看上了为父师娘,便向师父索要,这种夺妻之恨有几人受得了,师父自然是不同意的,就这样惹恼了五长老,当夜就带人将血刀会给围了,师父带着我等拼死突围,在青龙会不断的追杀中,最后只有为父被一神秘人所救。还传给为父《三十六路金刀诀》,学成后,回到蔡州,在神秘人的暗中支持下杀了青龙会会长及所有长老,驱散了帮众,重新继承血刀会,却改名金刀门,从此为父和金刀门就成了那神秘人手中的刀,贵人手里的刀,是为金刀,这才是金刀门真正的意思”
黄仁说完,见黄斐面色甚为平静,不恼不怒亦不惊讶,不由奇道:“斐儿就不觉得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