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清濯拉开副驾驶的门,把原榕送进车内,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那个人,别让我在市里的研究所看到他。”
“哎,好,好。”
车门一下关紧,原榕的心也跟着狠狠颤了一下,他拉下车窗,看着原清濯走到助理面前说着什么,随后从钱夹里取出一张卡放到助理手心,转身面沉如水地向他走来。
两道目光在空中交接,一瞬间竟然让原榕有些恐惧,他连忙把车窗关好,紧张地坐正。
很快,原清濯也跟着坐上来,他没有发动轿车,而是一点点将衬衫整理好,边动作边说:“刚刚那个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原榕:“……”
“不要让我亲自求证,原榕,到时候就不仅仅是让你坦白那么简单了。”
原清濯俊挺的眉骨在夕阳下显出晦明交错的阴影,他在等原榕开口说话。
车内一片寂静,良久,原榕组织着语言:“……是真的。”
“我在那边伤过人,爸妈之所以允许我交换后立刻回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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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联邦理工学院迎来了新一批交换留学生,原榕就是其中之一。
刚到异国他乡,难言的失落控制着他所有的情绪。
一切都如想象中那样糟糕。没了原清濯,原榕连好好照顾自己都做不到,对穿衣睡觉吃饭没有任何要求,每天浑浑噩噩,活得像一只昼伏夜出的幽灵。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正式开课,他戴上口罩,每天木然地坐在教室的角落里,默默吃饭,默默学习,默默回宿舍。
很快,他的胃病就犯了:咳喘、发热、重度感冒等一系列并发症折磨着他。某天晚上,他提着满满一袋药回到宿舍,混着冷水服下,躺在床上昏睡了整整三天。
再次醒来时,原榕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他没有舍友,是谁把他送来的?
病床旁坐着一个女人,棕红色的卷发,碧蓝色的眼睛,面带和蔼的微笑,见到原榕睁开眼睛之后,她短促地念着他的中文名字:“原榕,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