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和别人到底是不一样的。
哪怕没有养在身边,但是有,跟没有完全不一样。
最起码,如今的他,不用一天到晚坐在树下摩挲棋子。
拍拍身下,软和的锦褥……甚得他心。
做为人族唯一的圣者,他已经自持了很多很多年,所以一切不必要的外物,似乎都不在他的心里了。
但是……
虚乘有时候,会忍不住的伤心,因为曾经的他,不是这样的。
哪怕当了圣者,他也爱酒爱茶,爱曾经不得志时,所有没吃过的东西。
银月在的时候,他们师徒搜罗了世间美味,一起避着人,吃吃喝喝,那时,何其快哉!
可徒弟不在了。
所以一切就又都没了。
当然,他也一直努力的想要忘了那一切,把那个放浪形骸的他,和徒弟银月一起,封进记忆的深处。
后来的很多很多年,他都成功了。
他也好像真的忘了那一切,直到仙桃园成了佐蒙人的驻地。
虚乘闭着眼睛,躺在锦褥上。
放了安画,人族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怪他。
徒弟阿菇娜就是在那种情况下,第一次跑到这里,跟他吵架的。
他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他,一个安画而已。圣尊不管班二奇,只救他自己的徒弟,佐蒙人族里,必起祸端。
杀安画,固然能快一时之心,可是……必要跟圣尊正面死磕。
虚乘不想跟他死磕。
这世上的路,千千万,非要去走一条,带着一方世界同归于尽的路,是最愚蠢的。
虚乘很满意两家现在的样子。
他翻个身,正要趁着现在闲适,梦会周公,突然心中一跳,好像感觉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