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说:"回老爷,有凭证。在小的铺子内,架子上的货,就有兴隆缎店。
没有我们铺中的图记兑印,要是有人上我们那里买的缎子,临买好之时,单有一个兑印,图记是篆字:生财有道。
这缎子上没有兑印,故此知道是贼人抢去的。"老爷吩咐下去,高国泰跪在一旁听的明白。
老爷说;"高国泰,你可曾听见了么?给我上换棍,挟起来再问。"高国泰说;"老父台的明见,生员这两匹缎子实是拾的。
就是贼人抢了去,也许遗失,被生员抬着。老父台说生员明火执仗,有何凭证?
可以考核。"老爷一听勃然大怒,把惊堂木一拍,说:"你这厮分明是老贼,竟敢在本县面前如此刁猾,你还说本县把你判屈了。
"吩咐左右"把见证带上来"。高国泰一听有见证,吓的面上失色。只见从旁边带上一个来。
高国泰一看,并不认得。只见此人有二十余岁,头戴青布头市,身被青布小夹袄,青中农,白袜青鞋,面皮徽白,白中带青,两道斗鸡眉,一双匝口眼,蒜头鼻子,薄片嘴,窄脑门,撇太阳,长脖子,大额落素。
李四明一看认得,原来是同院的街房姓冷行二,外号叫冷不防,住李四明外头院三间房,平时与李四明借贷不遂,他怀恨在心。
冷二就是人口两个过日子,他养不了他媳妇,他媳妇去给人家拥工做活,他一个人在家终日盘算,可恨李四明有钱不借给他。
那天晚上,他正在屋中着烦,听李四明的家中请人。冷不防想:"李四明平时未在家内请过朋友,莫非有什么事?
"他暗中偷听,请的是高国泰,李四明同了进去。冷二站在二门一听,听四明说拾这个两匹缎子,是兴隆店的,没人找,我们二人做两件袍子。
冷二听的明白,心中想:"我听说兴隆缎店在殷家渡,前次闹明火执仗,此案尚未拿着。
我明日到衙门去,给他贴一贴膏药,就说他是窝主。李四明真是可恨,发此大财,我去借几吊钱都不借,叫他知道我的厉害!
假使我再借钱,他就不敢不借给我了。"因此他第二天一早,奔县公署来,问:"哪位头该班?
"有人答话:"是金陵寿金头的该班。"冷二进来说:"金头,殷家渡明火执仗这案,你们办着没有?
"金头说:"没办着。"冷二说:"我们院里房东李四明,他窝藏汪洋大盗,昨天有贼首高国泰住在他家,两个人商酌一夜,我听的明白,特地前来送个信息。
"金头儿一听说:"好哇,我带你见见我们老爷罢。"叫人往里回话,老爷立刻升堂,带上冷二回话。
冷二上来跪下说:"老爷,小的住的李四明的房子,常见有形迹可疑之人从他家出入。
昨夜晚间,有贼首高国泰在他家里,诉说殷家渡的明火执仗,刀伤事主。
我合房东并无冤仇,怕老爷访知,小的有知情不报,纵贼脱逃之罪。"老爷吩咐先把冷二带下去,派金陵寿、董世昌把高国泰、李四明一并锁拿到案,及二人一到,说带见证,便把冷二带上来。
不知如何判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