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说:"李氏,你二主母院中跑出一个赤身的男子,这男子衣服是哪里来的?
你必知情,从头说了实话,与你无干!"李氏说:"回大老爷,小妇人我不知道,我昨天告假回家。
"老爷一听,在上面把惊堂木一拍,做官的人,讲究聆音察理,见貌辨色,说:"李氏;你满嘴胡说,你这就该打!
你当奶娘,你说告假,难道说你走了,把孩子饿起来了不成?"李氏吓得颜色更变,说;"老爷不必动怒,我这里有一段隐情,回头说。
二奶奶,我可要说了。"赵氏说:"你说罢,只要你照实话说。"李氏这才说道;"老爷要问,小妇人也并不是久惯指着当奶娘为生,我就在西街住,离我家主人家不远。
是我家二主母雇了奶子散了,老不合适,我家就是一个婆母娘,丈夫贸易在外,我有个小女儿死了,我这也是一半行好。
这一天,我二主母就问我:"李氏,你不告假么?"我说;"不告,末郎公子养活的又娇,带到我家去,二主母不放心,不带了去,公子岂不要受屈?
"我家二主母因为这个,有两天没跟我说话。又过了些日子,我家二主母又叫我歇工,小妇人数是不敢违背了、我就告假,二主母还赏了我两串钱,一包袱旧衣裳。
晚间给公子吃了乳,我家去睡觉,我在家住了一夜。昨天我家二主母又叫我告假,我还说:"今天是大老爷的生日,焉有我告假之理?
"我家二奶奶说:"你是我这院中的人,大老爷他也不能管。"故此我就走了,告了假,二主母还给了我三吊钱。
这天晚上,就出了这个事,故此我不知。素日我家二主母实系好人,并无闲杂人进院里去。
"老爷听罢,说:"赵氏,你叫李氏告假,是所因何故?"赵氏说:"小妇人是红颜薄命,李氏她丈夫贸易在外,新近回来,我想为我这孩儿叫她夫妻分离,不叫她回去么么?
小妇人是修合无人见,存心有天知。老爷自己不明白,到后面问太太就明白了。
"知县一听这话,其中定有别情,说:"赵氏,你这是刁词胡说,大概不打你,你也不说实话。
来了呀!给我拉下去掌嘴。"赵氏一想;"我要等他仔了我再死,我总算给赵氏门中丢脸,莫如我急速一死。
"想罢,说:"老爷,不便动怒,小妇人我还有下情。"知县说:"讲!
"赵氏说:"我死之后,千万老爷派隐婆相验,以表我清白之名,但愿老爷公侯万代。
我死后老爷如不验,叫我皂白不分,老爷后辈儿女,必要遭我这样报应。
"说着话,自己拉出刀来就要在大堂自刎。知县在上面也未拦,幸亏旁边差人手急眼快,伸手把刀夺过去。
知县正在无可奈何,就听外面一阵大乱,有人喊嚷:"冤枉!图财害命,老爷冤枉!
"老爷借这一乱,吩咐先把赵氏、李氏、李文芳、赵海明带下去,先办人命案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