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给端了来,他这明白了。自己一想:"这是二龙居。"已然把菜要了,也无法了。
即到德隆居一瞧,那四个人等着他,还没要菜。他把四个人叫过来。少时,酒座就满了。
伙计也忙不过来了。人一多,酒都打完了。伙计一想,没酒打凉水。当时到后面打了一桶凉水,倒到酒坛子里拿酒壶灌了,就给酒座拿过两壶去。
刚给拿过去,那位酒座就叫:"伙计过来。"伙计一想:"了不得了,必是给凉水,不答应了。
"伙计赶紧过来说:"大爷什么事。"这位酒客说:"你们这酒怎么改了?
"伙计说:"许是打错了。"这位酒客说:"这个酒比先前的好得多。
要是老卖这个酒,我就每天来吃。"伙计一想:"真怪!怎么给他凉水,他反说好呢?
"屋中酒客,随来随往,拥挤不堪。只见由外面又进来两个人。头里这人是青白脸膛,两道短眉毛,一双三角眼,营鼻子,俏下颌,两腮无肉,穿着一身青,歪戴着帽子,肩披着大蛇。
后面限定一人,也是免头蛇眼,龟背蛇腰。这两个人一进来,众酒客全嚷:"三爷四爷,这边喝罢。
"这两个人说:"众位别嚷。"走进来就在和尚后面一张桌子坐下。伙计一瞧,是这两个人,就一皱眉,知道这两个人素常净讲究嘴上抹石灰白吃。
伙计无奈,过来擦抹桌案说:"二位要什么酒菜?"这两个人要了两壶酒,两个菜,喝上了。
和尚一回头说:"二位才来呀。"这二人没听见,也没答话。和尚把桌子一拍说:"我和尚让好朋友,不理我还罢了。
就凭你们两个志八,也在这里充好朋友不理我。我和尚二十顷稻田地、两座庙,都花在你们媳妇身上,把你们养活了。
这回不理我,充好朋友。"这两个人也不知道和尚是骂谁,也不能答话。
众酒饭客可都知道和尚是骂这两个人。众人心说:"敢情这两个人是忘八,不是好朋友。
"都拿眼瞧着这两个人。和尚直骂,这两个人有一个说:"我问问他骂谁呢。
"说着话,就站起来。那个说:"老四,你坐下。和尚说二十顷稻田地、两座庙都花了,花在你家里。
你去问他是吗?"这个说:"别胡说,那是花在你家里!"这个说:"你既不认得,你何必去问他?
"说着话这个又坐下了。和尚说;"我骂的是你!"两人一听这话,真急了,站起来说:"和尚你骂谁呢?
"和尚说:"我二十顷稻田地、两座庙都花在你们家里,你二人媳妇身上。
今天叫我做衣裳,明天叫我打镯子。你们两人见我穷了,不理我了。"这两个人一听这话,气得颜色更改,说:"好和尚,你认得我们两个人是谁?
只要你说出我二人的名姓来,就算你把二十顷稻田地花在我们女人身上了。
"和尚一听,说;"你叫抓天鹞鹰张福,行三。你家里就是两口人,你媳妇是白脸膛,今年二十五岁。
你叫过街老鼠,行四。你家里也是小两口。你媳妇是黑黄脸膛。我花了许多钱,你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