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的犹豫只有一瞬,便低着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怎么了,时雨?”诺亚疑惑地唤她,似乎刚刚没有听请。
“……”
时雨差点把自己埋在沙发里,她微弱地动动唇瓣,小声得不能再小声回答:“我是说……要的。”
——自那天后,好像就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时雨讨厌诺亚吗?只要一让她想起来集训那时的事情,她立马可以斩钉截铁地回答:“当然讨厌!”
但是确实是有什么东西不同了。
他们的聊天时长一天比一天多,在时雨没察觉到的时候,听到诺亚的声音她不再会感到排斥,反而会出现一些困意。这并不是和对方的交谈太无聊的缘故,单纯只是因为诺亚最近经常跟她讲故事。
据诺亚本人解释道,其实保护组织对联络人与收养人之间的联络时长是有规定的,因前些天聊天中止的太快,时长不够,为了弥补,他不得不采取一些别的方法——于是诺亚在停电那天翻出来的故事书便在接下来的几天中派上了用场,诺亚淡然自若地每天一篇,从不间断。
前些天联络过短的原因,时雨认为自己也有责任……于是她也就别别扭扭地接受了诺亚这么做。
他们还是很少说自己的事,诺亚也从不强求她透露一些心情与交友或较为私密的生活情况,而那些故事也很简单,一篇也不过花费十几分钟而已,渐渐地,时雨便开始习惯了。
今晚也是一样,可她做模型做到很晚,接到诺亚的电话时她已经很困了,无奈还要陪着完成对方的时长要求,时雨不得不听着诺亚的声音发呆摸鱼。
听着耳畔低而流畅的温柔低语,她的眼皮逐渐沉重,意识像是被泛着白沫的海浪卷去,她在少年的讲述中昏昏欲睡。
“……时雨?”
时雨眯着眼,打着哈欠回了个“嗯”字,像是一只懒倦的猫。
“听得见还是听不见啊?”少年若有困扰般笑了一句,“也不知道……”
现在的她是否还讨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