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青吐出两口气,等适应了那股子特殊的香味后,定睛向对面的窗口看去。

敞开的窗棂缝隙中探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纸人,小纸人在窗口停了片刻,随后好像受到牵引般爬进房间,走到袁母的床头。

小纸人后跟着更多小纸人,它们排着队走进房间,围绕着袁母的身体站成一圈。

慈姑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这是什么情况?纸人为什会走?”

沈青青没有回答,淡定地拧开手电照向纸人。

手电的白光照亮了纸人背后的红字,上面清晰地写着袁母的生辰八字。

沈青青这才小声回道:“这些纸人在摆阵法,勾魂摄魄的阵法。”

话落,就见开头引路的纸人双膝跪地,挥舞着胳膊抽风似的摆动起来。其他纸人纷纷跪下,随着它的节奏抽动身体。

窗口忽起了阵风,将那些纸人吹了起来。

黑沉沉的夜色里,阴风呼啸,一群纸人凌风起舞,画面着实有些诡异,慈姑吓得攥紧了沈青青的袖子,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房间里响起女子婉转的吟唱声,唱的不知是何地的方言,腔调温软悠扬,内容却艰深晦涩,沈青青愣是一句没听懂。

慈姑却有所发现,惊讶道:“这不是文娟老家的方言吗?”

文娟刚到临源县时还是个单纯的小姑娘,说着一口不知何地的方言,被一群街头混混堵在巷口欺负,恰碰到年少气盛的袁旭东,把她从混混手里救了出来。

后来袁母见她可怜,将她收进府当了丫鬟。

慈姑和她在同一间屋子住了两年,自然对她的方言非常熟悉,一听就反应过来了。

“好像在唱勾魂引魂,不要拦路什么的,时间长了,有些句子我也听不太懂。”

慈姑的心砰砰跳得飞快,心里隐约有了不好的猜想,但不敢确定。

老夫人虽在她和袁旭东的亲事上做得绝了点,其他地方可一点没亏待她。一个不知从哪来的乡下丫头,吃穿用度都快赶上别家小姐了。

换作别的人家,她怎么可能有如此待遇?

正兀自猜想着,沈青青碰了下她的胳膊,“慈姑,麻烦你去把袁旭东叫过来,小声点,不要惊动他人。”

慈姑点头,折身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