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维气呼呼地咬了口手里的窝窝头,嘟囔道:“吃就吃,都吃这么多年了,也不差那十几二十年。”

赵赢眉毛一横,某人立刻变脸,“我胡说八道呢,将军放心,属下保证完成任务。”

“你小子就是皮痒。”赵赢瞪他,絮絮叨叨地叮嘱:“到了京城机灵点,多夸夸孟渊,多要点兵,襄城的百姓可都等着你救命呢。”

何维连连摆手,“夸孟渊和要兵没问题,但救命就算了,我就一信使,真救命还得看您和孟渊的。”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赵赢斜他一眼,埋头写起了书信,他舞文弄墨不行,一封信写完头上也冒了一脑门汗。

何维顺手递出一块布巾,和他告别:“将军,属下这就走了,您自己注意安全,有条件多吃两顿好的,别总啃窝窝头了,牙掉了不好娶媳妇。”

赵赢把封好的信往他怀里一塞,伸腿就是一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快滚!”

赶走何维,他又提笔给孟渊写了封信。

全都部署好,天已经黑透了。

赵赢望着帐前稠密的大雨,长叹一口气,“传令下去,明日卯时所有人到帐前集合,三千人留守原地,其余人改道去渝州支援。”

至于襄城……

希望孟渊能撑到援军到来的那一天。

孟渊是在半路遇到懒球的,小东西淋了雨,浑身毛发湿透,脑袋还破了块皮,狼狈得像只流浪狗。

看到孟渊的刹那,它立刻卸了力,趴在湿漉漉的泥地里不动了,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孟渊,完全没了往常威风凛凛的模样。

孟渊的心猛地揪紧,翻身下马,接过它嘴里八孔引魂灯,嘴唇动了又动,就是说不出话,一颗心下沉再下沉,直至坠入谷底。

果然出事了。

他早就应该回去,早该回去的……

一股子悔意从心尖冲入眼底,他的鼻子瞬间酸了,眼前也蒙了层水雾,不知是雨水,还是眼泪。

他低头摸了下鼻尖,连吸几口气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青青,她去哪了?”

“不知道,我不知道……”懒球摇着头,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她让我拿走这个破灯,解决掉那些烂鬼,不让我跟她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