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宁家子孙的二十五年来,他一直处于得过且过的状态。
反正宁家的生意够大、家底够丰厚了,他只要稍微花费些功夫守住就好,何必下功夫考虑别的呢?
直到今日,犹如丧家之犬逃难于此,面对着满地焦灰与枉死的生命,他才陡然明白,原来财富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不堪一击。
想活着,想按自己的心意风风光光地活着,就必须争权夺势。
他攥紧手掌,心在焦灼空气的熏陶下越来越坚定。
从今以后,再不能做那个风流不羁的宁家大公子了。
团子抹去眼泪鼻涕,哭唧唧地问他:“公子,那些人肯定还会继续搜查,接下来咱们要躲到哪里去?”
“不躲了。”宁佑安猛地抬起头,远望着前方未燃尽的火苗,眸光比那火苗还要热烈,“我要和齐盛拼个你死我活!”
团子以为他受了刺激要打闹王府,吓得脸都白了,反应过来后连忙一把抱住了他的腰,扯着喉咙喊:“公子,换个方法吧,小的皮再厚也挡不住刀子啊!”
“谁让你挡刀子了?猪头!”宁佑安嫌弃地瞥他一眼,挣开束缚拔腿就走。
像他这样的小商人怎么可能斗得过有权有势的王爷,想赢自然要抱大腿了,哪能真刀真枪地冲上去干?
他又不是傻子。
团子吭吭哧哧地追着他跑,“公子,咱别冲动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还年轻,可以再等二十年……”
主仆俩一个跑一个追,没跑多远忽被什么东西绊倒,齐刷刷摔进了泥坑。
宁佑安在下,团子在上,压得严严实实。
“死、猪、头!”
荒野里响起宁佑安惊天动地的骂声。
随后是团子委屈的声音:“公子,我,我不是故意的。”
以及另一个男人的喃喃自语声:“我这是怎么了?”
主仆俩同时扭头,迎面对上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夜色幽静,将那双眼睛烘托得格外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