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琼到了阴凉处,打开那把‘隔阳伞’,女鬼云娘失去内丹后虚弱地伏在地上。
贾琼取出鬼仙的内丹渡了一些鬼仙灵力给她,云娘才精神了一些。
云娘抬起头看着他们,说:“你……你们现在要将我打魂飞魄散吗?”
贾琼蹲下身,道:“我无权也没兴趣审判你,你是善是恶,前程如何,到了阎罗王那分辨明白就是了。”
云娘回忆起这几年来为了“阿牛”,她做下多少杀戮,要去阎罗王那,如何能辩白?
“他……他真的不是‘阿牛’吗?”
“我既能降你们,又何必骗你?你何不自己回想一下,他像是你儿子生前的性子吗?”
云娘这时才心中害怕:“我犯下那些杀孽是因为他是我儿子,现在你告诉我他不是我儿,我如何面对?”
“这是你的事。我只问你,你从何处得来这鬼仙的内丹?”
云娘却回道:“这是你想弄明白的问题,跟我有什么关系?”
贾琼被一个女鬼反将一军,不由得呵呵一笑:“能当厉鬼的女子,果然不一样。”
云娘收拾了为“阿牛”伤怀的心情,才盘算起自己的利益来,说:“我知你是得道高人,倘若你能帮我消去因为阿牛而产生的冤孽,我就告诉你。”
贾琼取也两张小板凳,自己坐了一张,另一张给了轩辕起。也亏得那女鬼在隔阳伞之下,才没有被他身上的强烈的王气、杀气、功德之气所侵扰。
贾琼取出两颗梨子,这东西不抗饿,但能解渴。她递了一颗给轩辕起,自己就嚼起来,吃了大半个了,才用她那种简陋的白棉布手帕擦擦嘴。
云娘看着她这一轮骚操作,早就心中惴惴不安,却说:“你到底答不答应?”
贾琼将核一抛,一边擦着手,一边漫条斯里的说:“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云娘道:“你有这样的神通,定会有些办法的。”
贾琼挽着坐在她身旁的轩辕起的胳膊,说:“你说我咋都遇不上那种高尚的超凡的异类?遇上的都是跟人类一样小九九打得啪啪响的东西。看来不管什么物种都差不多,最后关头总得想着自己的利益。”
轩辕起因为她挨着他满脸通红,转开头:“这跟你要问的事有关系吗?”
“没有什么关系。”贾琼才支着下巴看向云娘,笑道:“要我是你,我就会装作悔不当初,善良的惭悔,巴不得跟着一个认定的高人说起自己的故事,说得富有感染力,那最后高人多少会真心帮一帮。可你精明算计,在你不了解的领域跟我谈条件,我最后坑你,你魂飞魄散前一刻还觉得自己占便宜呢。”
云娘不由得瞠目结舌,半晌才说:“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可我这身冤屈又到何处诉?”
“现在你要装也迟了。”贾琼蔫坏一笑,“怎么样,你是说呢,还是让我做法探进你的意识海里自己看?我自己看的话,虽然要耗些法力,可你的什么秘密都藏不住了。别说你抓了多少人喂那尸魔,连你睡了什么男人我也看得一清二楚。”
云娘果然大惊:“我说,我说。上仙不用做法了。”
云娘杀了多少人,从外头抓回来的就有三十几个,因为外面的人进不了她设了迷踪阵的村子,各地孩子失踪,人们也只当是被拐子拐了。昨日七夕时,她自己被那盛景迷了眼,没有看住“阿牛”,他才想在外头就下手。
云娘绝对不想让贾琼看到她抓别的无辜活人喂尸魔的场景,说:“我全告诉你。那是……十七年前的事了……”
那年云娘死了丈夫,叔伯家就想欺负她和阿牛孤儿寡母,想贪阿牛爹留给他们母子的十几亩良田和一片山地。云娘怎么也不肯,叔伯们说她妇道人家不能说他们张家的主,云娘与他们争执起来,引得他们恼羞成怒按倒了她。
几个男人本早就馋她长得好,这时发现她死了丈夫后哪怕嘴巴利害,终是一个不能反抗的寡妇。
于是,他们一个个上来……阿牛看到母亲被欺负,扑上来打人,结果被他们打死了,他们还在逞凶,一时都还没有发现。
同村的丈夫的姑父、表兄过来看到这一幕,本是要劝,结果那些畜牲却拉他们“入伙”。一个无法反抗的美人,又有法不责众之势,男人心底的欲望与恶念全被勾起,于是他们就参进来了。
他们提上裤子后,心满意足的走了。被欺负了的云娘撑起身子到满身是血的儿子身边,发现儿子已经死了。
云娘悲痛万分,可是只有将孩子身上收拾一番,安放在木床上。
云娘浑浑噩噩过了一天,无力安葬儿子,可是恶魔又来了,带来了村里更多的男人。那一顿折辱过后,云娘满怀着绝望,听说穿着红衣上吊能化为厉鬼,她就翻出当年的成亲时的衣衫鞋子穿上后,上吊自尽了。
贾琼暗自摇头,这人性之恶被勾出来后,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似的,在那个相对封闭的村子里已经没有力量可以抗衡男人的欲望和贪婪。
“后来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