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起也不客气,将金锭子收到袖袋中,道:“你这伏魔法力用来烧金锭,也不怕师父怪罪。”
“烧金锭没有什么问题。”贾琼轻轻一笑,色如朝荷初放,清丽殊美,生机勃勃。
在场的便是太监也看呆了去,不敢相信世间有如此美貌之人,她干出那些完全不符合世人对女子的行为标准的事,可是她看起来却像不食人间烟火。
这样的天仙美人,别说干出这样的事,就算要烽火戏诸侯,只怕也难有男人拒绝得了。
轩辕迦看着她这样婊,这时又与大堂哥眉来眼去,不由得说:“原来贾姑娘与大堂哥十分熟稔,这都还没有大婚,贾姑娘便离不开人了。”
在场贵女也觉得轩辕迦说的事好羞人,不由得都拿着团扇半遮着脸。
只贾琼摇了摇折扇,几乎所有人都没有看清她这扇子是哪里来的。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赳赳武夫,女子好逑。”贾琼哈哈一笑,只潇洒地挥了挥衣袖,转身回屋,不带走一片云彩。
轩辕逸、轩辕逍、轩辕进几个被找来的工具人见她身影消失在视线,只觉魂也跟着去了。至轩辕起邀他们去御花园喝茶,他们才从那痴痴呆呆中醒来,怅然若失。
贾琼回屋去,候在屋子里的贾瑶还是坐立不安,只觉后悔任贾琼为她出头了。
“你这样大的气势,将来传你的话不会好听的。”
“凭那些人又奈何不得我们。”
贾瑶仍有挂念:“得罪那么多官宦贵族人家,将来我们家如何立足?爹爹没有正经官职,哥哥又在经商,原就难帮上你,如今又因我将人得罪透了。是我不好,前头我还高兴你帮我,如今我后悔了。”
贾琼长叹一声:“这世间的繁华富贵,从来都是新旧更替的。你又怎么知道我得罪的那些人,他们家的富贵能延续到下一代呢?”
绯月也在一旁安慰:“三姑娘,你就安心在宫里念书吧。二姑娘本能些看相的本事,那几个人心怀恶念没事找事,只怕结了些恶因。咱们府里断不怕他们的。”
……
上完了下午的艺术课程,姐妹俩和绯月同车回荣国府。今天下午贾赦巡了京西南郊的那个庄子回来,原有些疲惫,可是听了邢夫人跟他说贾瑶被人欺负,他是又心疼又担心。
贾赦担心贾琼在宫里又捅出什么大篓子来,一听说她们回府就招去问话。
姐妹们就回报了她们在宫里的事。贾赦拍了拍额头,实在无可奈何,对贾琼骂也不是,打也不是。
“琼儿,你让为父如何是好呀!三王爷就算失势,好歹是亲王;那裘家更是先孝仁皇后的娘家。”
贾瑶跪了下来:“爹爹,这事都怪我……”
贾赦摆了摆手:“我知不怪你,只是人活于世,还是要忍的。”
贾琼才说:“这事儿怎么忍呢?总不能让妹妹辞了才人的身份回家来吧?很多女孩子本来就爱嫉妒,她们瞧妹妹人才出众却为人温和,所以才想捏软柿子来着。若不逢敌亮剑,只能越发欺负她。”
“倒也是这个道理。”贾赦沉默了一会儿,“我明日备份几份礼,先去三王爷他们几人府上赔个罪。”
“还要赔罪?”
贾赦道:“女孩子间的龃龉和小把戏,他们大人只怕不知。大人之间抬头不见低头见,若不结深仇大恨则最好。”
“那行。若有脑子清醒的大人管教一下女儿,免得妹妹在宫里麻烦。”
贾赦才让姐妹们先去帮忙备几份礼品,赦大老爷累了。他当家后,不能像贾政一样以不通庶务为名将家业都扔给下头的人糟蹋,贾赦这两个月巡庄、管人着实劳累。
翌日,贾赦带着礼品,先去忠诚亲王府赔礼道歉。
忠诚亲王因为失去竞争皇位的机会,朝堂势力几乎都散了,他只得转了一个发夹弯,当个文人王爷,欲在家与七八位门客文人编修书籍。
听说贾赦上门来,十分奇怪,忙让人领去厅堂奉茶,他略作更衣才去了厅堂。
忠诚亲王轩辕江和贾赦其实也是老相识,贾赦从小是太子伴读,和轩辕江是一个班的同窗。轩辕江少时还没有生出争位之心时,与太子还是兄友弟恭,但是皇帝的平衡术养大了他的野心,就与太子一派渐行渐远。
轩辕江这些年与荣国府自然没有什么往来,但是如今一见,面上的事还是要过得去。
轩辕江挂着应酬的笑容:“恩侯,什么风竟然将你刮到我家里来了!”
贾赦忙朝他跪地行国礼,轩辕江亲手将他扶起:“都是老相识,近些年少聚,却也不必讲这些虚礼。”
“礼不可废。”
“少年你可没有现在多礼。”
“小时候不懂事,王爷大人有大量,从不与我计较,但我如今想来,好生后悔。”
轩辕江倒没有想到少时的俊美纨绔风流郎君这样规矩。
但见贾赦的身形容颜,轩辕江不由得好生羡慕:“恩侯比本王还大一岁吧,看起来却比本王年轻多了。早闻妙云大真人养生有方,恩侯这个弟弟定也受了指点。”
贾赦这十年有贾琼在身边,再不像从前昏聩放纵无耻,所以这十年来不但没有老去,身材和气色反而更好了。
贾赦和轩辕江的区别就像是保养得当的中年男明星和不知道保养的素人中年大叔。平时不觉得如何,这一站在一起,对比太扎眼了。
其实太子轩辕泽看起来也不老,他时有好儿子帮忙调理,又会几手儿子教的五擒戏等拳法。
贾赦低头称是:“年纪上去了,孩子们又还撑不起门庭,我只得好好养着。就盼早些有了孙子将他养大,我才能真正享福。”
轩辕江忙请贾赦坐了,笑着说:“你这样显年轻就是福气,旁人求都求不来呢。”
贾赦只有笑着应承,然后就有丫鬟送上茶水,轩辕江请他喝了一口,才问:“恩侯应该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今日所来为何?”
贾赦忙又起来作揖:“求王爷恕罪,下官今日是特意来府上请罪的。前几日下官出门去巡田庄,并不在家,竟然不知下官那女儿闯下大祸!在宫里对郡主不敬,下官实在惶恐。”
轩辕江暗想:如今我失势了,官宦人家无有不知。难不成贾赦府里的女儿因此也看低了忠诚王府,所以女儿在宫里还敢对迦儿不敬。
“小女孩的事,想必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贾赦感叹:“若只是下官那小女儿,定然温和守礼,不会捅出什么篓子。可是下官那大女儿从小修道习武,下官疏于管教,长成一个混世魔女。”
“你大女儿,可是未来的长孙妃?”
贾赦想到这样说贾琼也不方便了,她再混也将是皇家孙媳。
“皇恩浩荡,原是高攀。”
贾琼在宫里大闹学堂的事过去有段时间了,早就在家里有女儿在宫中念书的人家传开了。
后来她受人厌胜,皇长孙冲冠一怒为红颜,将王家人下了诏狱,杀了王子腾和王氏,又兴起轰轰烈烈的破除邪/教的行动。
还别说,连他的王妃平日供奉的水月观音来路都不对,正是那妖魔塑像。为了这事,轩辕江不由得大怒,只觉自己运气这么背多少有王妃供奉邪魔的关系。
所以两月不理王妃,只一心投入到修书的事上面。
轩辕江顿了顿说:“小女孩间的一点龃龉,本不必挂在心上。”
贾赦知道贾琼做的事若是放到一个受宠的皇孙女身上,那不是小事,放在忠诚王府的郡主身上也不是小事。因为皇帝要太子承诺容下他兄弟几家人,太子没有足够的理由也不能苛待,否则必落人话柄。
贾赦便尽量用温和的语言简要描述大女儿曾大闹学堂,后来小女儿在学堂上难免被人排斥。
后来不知是谁的恶作剧,裘家姑娘没有了镯子,郡主首先提出搜查所有人的房间。让贾瑶主仆感到莫名其妙,在丫鬟枕头底下发现了镯子。后来几个女孩就一口咬定是主子没有教养,丫鬟也是贼。
“我小女儿回家后大哭,那时已经查不清楚了。我大女儿素来自恃武功和道法,平日最是爱护妹妹,又觉妹妹受她连累,才做出一翻处置来……”
轩辕江听了几个女孩屋里都发现了贾琼的“丢失”的首饰,暗想是不是轩辕起帮她做的。轩辕起既然已经带人控制局面,又领着兄弟妹妹进去搜查见证,他自然脱不了干系。
轩辕江虽然护短,此时他也不宜闹大。因为凭皇帝一锤定音,只要太子不会连两个月都等不了而要造反,皇位就是他的了。
“儿女真是父母的债。既然人人都明白此事缘由,我儿是清白的,你又特地上门来,本王念在旧日同窗之谊,总要给你点面子。”
贾赦忙揖道:“多谢王爷海涵。”
贾赦跑了忠诚亲王府,又跑去裘家、赵家、刘家等等人家,对方不管怎么想,面上都不能撕破脸。
轩辕江在晚膳后,招了王妃、儿女一道来问话,质问女儿有没有在学堂寻衅滋事。
轩辕迦心中万分委屈,直说没有,轩辕江喝道:“你还敢说谎!你若是不知贾家姑娘被陷害的事,你何必要强出头提议搜查?”
轩辕迦辩道:“当时裘倩儿找不到镯子着急,总要查一查是谁拿的吧。”
轩辕江冷笑:“若是你没有参与,那这于你有什么好处?你叔伯家的姐妹都知道不出这个头,就你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