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薇先登录企鹅,找到班级群,又问沈初一要企鹅号,让她加班级群。
沈初一不想把“挣钱吃饭”那个号拿出来,就推说忘记了,重新注册一个。
现在注册企鹅号非常简单,不用实名,不用手机号,想申请多少个都行。
她随手申请一个号,加范薇,加郑朦,加班级群。
班级群里热闹非凡,沈初一进来之后,大家还一样聊得热火朝天。
平时原主比较孤僻,除了同寝室的范薇郑朦,她跟其他同学交集也不多。
这会儿在班级群里,大家倒是开始畅所欲言了。
不断有人叫沈初一……
范薇兴奋地叫沈初一快点说话啊,这时包厢门打开,卫重远拿了两瓶饮料进来。
“喝点东西。”
卫重远笑着把饮料放下,又跟沈初一说,“沈初一你出来一下,我跟你说点事。
“太谢谢了,初一你快去吧,我一个人先玩。”范薇笑眯眯地说。
沈初一跟着卫重远出去:“怎么了?”
卫重远:“考得怎么样?”
沈初一:“还行吧。”
卫重远也不多问:“身份证拿到手了?”
“考试的时候班主任就给我了。”沈初一道。
卫重远:“有身份证大部分事就都能办,以前我只知道你家庭条件有些艰难,却不知道……算了不提那些,等你出去上学,人生就不一样了。要用钱的话不用跟我客气,我别的没有,存款倒是不少。更何况,你有那门手艺在,也不怕挣不到钱,我也不怕你不还。你抽空先去开张银行卡。”
沈初一点头,确实要开张自己名下的卡。
卫重远又道:“湍丰桥的案子又重新移交到县局这边,还是鲁队负责。刘炎坤的遗体……很不好处理,法医那边,赵科也是想方设法把刘炎坤收拾得能见人,让他家属见了一面。湍丰桥的承建方总部那边,跟几位受害者家属达成了和解……”
沈初一皱眉:“等等,案子怎么重新移交回来了?涉及到玄修的,不应该给特情部门吗?还有这案子都没结束,怎么就达成和解了?”
卫重远叹气:“说起来也是让人无语。承建方负责这边工程的是总公司老板的连襟,总公司老板碍于岳父和老婆的情面,不得不提携一下这个连襟姐夫,而这位连襟姐夫,为了在老婆娘家表现一下,也是攥足了劲想把工程干好。”
“然而偏偏遇上湍丰桥这么个邪门的地方。拆桥的时候就问题一大堆,爆破很不顺利。”
“好不容易拆除完毕,开工修桥,完全按照图纸来施工,也没偷工减料……可是明明选好的位置打桩,却连第一个桩都打不下去。”
“请了桥梁设计单位去看,也找不出来问题,就是邪门儿了。”
“工程搞不定,这位连襟姐夫在老婆和岳家,尤其是在作为公司老板的妹夫那里,抬不起头来,郁闷至极。”
“跟朋友喝酒吹牛的时候,听朋友说是不是遇上邪事儿了,找个大师看看。”
“这位连襟就真的通过朋友找了位据说非常有名的大师,大师一看就说不得了。湍水河的河神被湍丰桥镇压太久,成了邪祟。老桥一塌,邪祟就蠢蠢欲动。想要修桥,得先压住邪祟。”
沈初一挑眉。
卫重远:“听到这儿觉得这的确是遇上高人了,对吧?可实际上呢,这人就是个老骗子。也不知道从哪儿听了些玄乎至极传说,自己加工一下,拿来糊弄人。偏偏他运气好,被他糊弄对了几次,在圈子里就有名起来,很多有钱人信得不行,什么事儿都要找他来看。这位连襟姐夫也是,听他糊弄了几句湍丰桥的事,就信得不行。”
沈初一点头:“然后呢?”
“然后就带这骗子去现场看,想办法……而这骗子给出的办法就是,必须得用人祭。以人命结阵,压制邪祟,然后快速施工修桥,桥一修好就没事了。”
“这位连襟姐夫自己也听说过,修桥修路不顺利的时候,一般都会填人命进去,俗称打生桩,之后就顺利了。于是他对这位骗子的话深信不疑,就开始密谋怎么搞人祭。”
“骗子为彰显自己的本事,给出了四个生辰八字,说是只有用这几个八字的人,效果才最好。”
“骗子大师也没想到,那位连襟姐夫为了搞定这个工程,不让老板妹夫看轻自己,居然真的听信他的话,准备搞人祭!”
“等这位连襟姐夫,真的把几个小孩都搞过来了,通知骗子大师的时候,骗子大师也慌了。”
“他压根儿不会!那几个镇压邪祟的生辰八字,也是他某一年偶然在古籍上看到记住的。”
“平时骗骗人可以,这真要搞出人命,那还得了?”
“骗子大师跟连襟姐夫说还得等吉时,把几个孩子都先关在工地附近的窑洞,为了防止孩子哭闹,给孩子喂的安眠药。”
“刘炎坤吃的药剂量太大,他本身又是过敏体质,关起来没多久就死了。”
“已经死了人,连襟姐夫又在不断催大师施法,大师没办法,就把自己在古籍上看到的人祭方法说了出来。第一步就是把刘炎坤做成香炉,填在对应打桩的某个位置……”
沈初一抿了抿唇,问了卫重远那位大师的名字。
核对一下,果然,并不在鬼差给她的名单之上。
显然,因为这人就是个骗子大师,根本不是玄修,而鬼差给她的名单都是真正的玄修。
难怪特情处最终还是把案子交回给地方,因为在这个案子中,只涉及封建迷信,并没有真正涉及到玄修鬼怪,自然还是交给当地警方处理比较合适。
卫重远道:“这个案子其实并不复杂,确定没有特情之后,警方顺藤摸瓜,从那位连襟姐夫开始,到他的亲信……所有涉案人员已经全部抓获。”
“四位受害者,两位死亡,两位已经出院回家。承建方那边安排了律师跟几位受害者家属接触,已经达成和解,赔偿金都已经到位。”
卫重远:“这个赔偿……也可以说是封口费。案子检方肯定还是要上诉,但只要受害者家属不闹腾,外界对这件事知晓的就不多,也不会影响到承建方上市公司的股价。”
这种做法再普遍不过。
受害者家属不闹腾,媒体不盯着报道,网络上悄无声息,所以这么大的案子,哪怕是在同一个县城,动静也不大,很多人都不知道。
卫重远瞥了一眼沈初一手腕上的原本属于他的手串:“我是想跟你说,刘炎坤那边一时半会儿可能还无法下葬,那他……你就一直带着啊。”
沈初一:“不必等尸体下葬,只要他没执念了,让鬼差把他领走便是。这样,晚上我带他回家一趟,让他见见家人,一个小娃娃,大概也没别的执念。”
卫重远立刻警惕道:“我可不去啊。”
沈初一:“你知道他家在哪吧,而且你现在是警察,过去关心一下受害者家属也正常。我去的话,没理由啊。”
“你故意的是不是,明知道我怕……鬼。”
沈初一:“多见几次就不怕了,脱敏。对了,祝欣欣案,进展如何?”
卫重远摇头:“我只知道,祝欣欣的遗体碎片已经被分离出来了。其他案情,我没有参与,不太清楚。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祝欣欣案和湍丰桥案不相干,只是巧了,祝欣欣遗体也被抛尸在那边。”
沈初一点点头。
卫重远又问:“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刘炎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