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悄然静了一瞬,午后轻柔的微风从窗棂间悄悄漏进来,插在青瓷觚里的桂花枝在和风里轻轻摇曳,满室清香。
凌烨眸光微动,片刻后笑问:“既然是朕的,那你为什么要循先帝时的旧例?”
楚珩顿时语塞,垂着眸子不知如何反驳。
陛下随即又道:“过来。”
楚珩心下惴惴,愈发觉得走了上午的老路,起身行至御案一侧站定,忍不住又往笔架的方向偷偷瞄了好几眼。
凌烨顺着他忐忑的目光望过去,看向那支未开锋的笔,心里不由觉得有些好笑,面上一本正经地沉声道:“前廷礼典日后就改了,侍墨当值不准去靖章宫旁处偷懒,奏章阅完也不准,只许到敬诚殿来干活。”
陛下金口玉言,御前侍墨这回真是“御前”得不能再“御前”了。
楚珩应声称是,知道偏殿之事已了,同时也收回了时不时看向那支笔的目光。
凌烨见他这明显放松下来的神色,不由就有些好奇:“你在漓山难不成经常受罚?”
楚珩闻言一愣,回道:“没有,除了师……除了掌门师公,平日里没人会罚……”
楚珩停顿了一下,忽然想起方才敬诚殿外,天子影卫首领凌启凝在他身上的那道反常目光,他心中微凛,于是又补充道:“嗯……还有我大师兄。”
楚珩心一横,索性破罐子破摔:“他是全漓山最凶的一个人,隔三差五地就要把臣叫去望舒殿挨打,人都被他给打怕了。”